我是,孩子,戴小冉,高磊
原创插图:喵喵夏,讲述:小冉,女
01
大家好,我是戴小冉。
没想到自己的故事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大家见面。
它勾起了我很多回忆,也让我从自己的舞蹈世界里,探出头来,看了看自己的人生。
或许在别人眼中,我是不如意的,尤其是事业。
可是,认真盘点自己的人生,我才发现自己始终是一个幸运儿。
02
我从四岁起,无师自通地开始喜欢上跳舞,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是一个外向的人,甚至见人打招呼心里都是打怵的,用今天的话来形容就是“社恐”,但在舞蹈世界里,我是外向的,奔放的,无拘无束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我幸运地从三岁起,找到了自己的热爱。
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游戏,没有朋友,只有音乐与舞蹈。
这于我的性格而言,是一种安放,安放了我的内向,也是一种助长,助长了我的内向和不擅长与这个世界打交道。
03
所以,童年、少年时期的我,不是高冷,而是社恐。
舞蹈,是我的避难所。
父母也一度认为我可以凭借这个爱好,出人头地。
但事实是,我后来的人生并不如意,或者说,不如他们的预期。
这让我爸妈极度失望。
尤其是我当初回了老家,退居二线的爸爸帮我托关系进了歌舞团后的表现,让他们认为我是个低能儿。
他们试图让我学会给领导送礼,让我多对领导、同事投其所好,要有眼色……
可是,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04
那段时间,是我和父母矛盾集中爆发的一段。
从前,我一直是他们的骄傲。
但当他们以成年人的眼光,来和成年后的我相处,对我的不善交际,不懂得迂回非常愤怒、无奈。
爸妈不止一次对我说:“趁我们现在还没退,豁出面子帮你铺路,你偏要给走个稀碎,多说点好话,没事多跟人走动,就那么难吗?”
到了后来,他们开始像推销要过期的商品一样,迫不及待地发动各种关系,想把我嫁出去。
每到周末,我妈就拉着我去相亲。
我不肯去。
那时候的自己,前途未卜,事事不顺,我根本就没有结婚的打算。
几次争吵过后,爸妈向我下了最后通牒:“不结婚也行,去外地发展吧。去了大城市,没人天天催婚,我们也眼不见心净。”
我明白,功不成,名不就的我,已经让体面了一辈子的爸妈觉得丢人了。
于是,我再次选择了远行,并最终落脚北京。
定居北京,是因为这里没有人过度关注别人的隐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匆忙,接纳每一种生活方式和理想。
05
我的生命,首先是热爱舞蹈,其次是慢慢爱上了北京。
它很包容,包容我的社恐,不婚,让我有机会遇到那种真正喜欢、享受跳舞的孩子。
比如苗苗。
她先天失聪,在人群里惴惴不安。
初见时,她不敢看别人的眼睛。
可是,一进到教室里,舞蹈动作做起来,她就成了另外一个人,舒展自在自信。
有些动作,我只要一个眼神给到她,她立马心领神会,顿时调整到最标准的姿势,手到、眼到、心到。
有的动作学不会,下课后,她忘记时间一般继续在教室里练习,一旦掌握了动作技巧,她高兴地原地起跳,然后,三步并做两步跑过来拥抱我。
06
因为苗苗,我先后拒绝了工作调动的机会。
每个人的所求是不同的。
于我而言,能够遇到苗苗这样的学生,我的专业就是有价值的。
苗苗自己可能都想不到,她对于我的人生来说,是多么重要。
这些年,我眼见着这个小女孩在舞蹈世界里,一日日地开心起来。
有时,看到别的小朋友跳得好,她会那么由衷地替人家鼓掌,眼睛里全是星星。
有了欣赏美的专注力眼光和创造美的能力,她的人生,哪怕在别人看来,是不幸的,但我知道,她有她自己的快乐,她的世界就不必事事处处求理解求关注。
她自己就可以成为自己的知己。
这样的孤独,是美丽的。
07
而高磊,是我人生最大的意外。
倘若说,初高中时代,我对哪些同学还有印象的话,他算一个。
因为那个时候,他好像无处不在。
尤其是我被造黄谣那件事,他为此与同学大打出手,险些被开除。
说实话,我都没有他那么愤怒。
我的性格可能在别人看来相当冷血,我当时就觉得,我没做过的事情,栽到我头上,我有什么可愤怒的?真无聊!有那功夫多学一支舞蹈不好吗?
所以,我在哭过一次之后,也就很快想开了。
但没想到,高磊会跟人打架,会逼着那个同学跟我道歉。
我当时听完道歉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是我高冷,是我真的觉得很尴尬,我没有应付这种事情的经验。
我对高磊印象的深刻,是因为我觉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他这样的人,与己无关的事,这么投入?
08
然而,我再木讷高冷,也知道高磊当年是喜欢我的。
但我除了喜欢舞蹈,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所以,我一直觉得自己欠高磊些什么。
为此,我在高中毕业时,虽然没去参加散伙饭,但去找了高磊。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我不是一个会找话题的人。
我唯一会的,就是跳舞。
所以,我给他跳了一曲傣族舞《月亮》。
算是感谢,也算是匆匆作别我的青春。
09
谁能想到,十几年之后,我和他再相遇,他依然在为我出头,还闹到了派出所。
我当时依然觉得麻烦,依然想息事宁人,迅速为这件事划上句号。
说实话,我的前半生除了舞蹈,其他别的事,对我来说,都是累赘。
说好听一点是专注,说难听一点,其实就是一种懦弱。
但高磊横冲直撞进我的生命,让我看到了另外一种个性:快意恩仇,爱憎分明。
他是我所遇到的人里,唯一一个无条件支持我,不会因为了解我而失望的人。
我没能成为那个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人,他说了一句话:“如果你成了著名舞蹈家,那可能就遇不到苗苗和其他孩子,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你不能站在更大的舞台上,但会有更多的孩子了解并爱上跳舞,也不错。”
我每次课后跟家长沟通,遇到那种不耐烦,说只是个业余爱好,没必要刻苦的家长,我都很伤心,总是忍不住要多讲几句。
但每次讲完之后,我也会懊恼,觉得自己太轴了,像个傻子。
但高磊会跟我说:“你该说说,不然你会觉得对不起你的专业和良心。干一行爱一行这事,不丢人。”
只有在他面前,我的执着被鼓励,被纵容,被表扬。
10
记得高磊第一次带我去见他的朋友,开门见山跟他们说:“她不喜欢跟别人攀谈,所以,别跟她没话找话,就让她安静地呆着就好。”
包括第一次去见他父母,他也是这样:“她不怎么会讨别人的喜欢,不会花言巧语,做家务也不在行,所以,别在这方面为难她。”
第一次给他做饭,因为看一段舞蹈视频,忘了还开着火,结果把锅底都烧糊了。
他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反过来安慰我:“学做饭容易,但学跳舞太难了。所以,这些简单的事做不好,你不用自责。”
我曾经问过高磊:“我这么不讨喜,你为啥喜欢我?”
他实话实说:“年少时,你惊艳到我了,这个基础太牢固了。但现在呢,我是经历了很多事,见多了复杂的人,觉得能像你活得这么单纯,是幸福的,我想和你一起守护这份幸福。有句话不是说嘛,小时候,幸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长大后,简单是一件幸福的事。”
11
遇到他之前,我始终认为,性格如我这般封闭,此生能够与舞蹈相逢,是幸运,是宿命。
遇到高磊之后,我渐渐知道,他是我的另外一份幸运。
所以,和他恋爱结婚后,我改变了太多。
以前,我会觉得吃饭这件事太麻烦。
但现在,做饭是继舞蹈之外,我的另一个心头好。
我愿意下班后,去菜市场闲逛,精挑细选最新鲜的食材,然后认真琢磨各种菜式的做法,然后和自己爱的人一起吃饭。
这期间,我不知道做废了多少道菜,烫伤了多少次,高磊无数次想劝退我。
可是,一个“我愿意”,让我重新拿出儿时学舞蹈的那份执着,全情投入进去。
12
爸妈第一次吃我做的饭菜时,不相信那是我做的。
他们对我的认知,依然停留在“跳舞也没跳明白的废才”上。
可是,这世间事,怕就怕“认真”二字。
高磊在生意场上,应酬良多,他的胃和味蕾都被酒精腌过了。
所以,我希望在家里,他可以吃得舒适可口,把自己从商业频道切换到生活中来。
一件事,一旦有了动力和意义,那么,想做不好,都难。
13
我还有一个重大的变化,是瞒着高磊的。
我现在也开始接一些商演,为了赚钱。
这对于之前的我,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羞于为了钱,去那些根本没人真正欣赏舞蹈的地方表演。
可是,我知道高磊工作得多辛苦,也知道他所在的行业,竞争是多么激烈。
他一直在给我他力所能及最好的生活。
我也想给他留一条退路,让他不必那么辛苦,让自己也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这是我的堕落,也是我的成长。
这是我在遇到爱我和我爱的人之后,最大的改变。
爱,发自肺腑的爱,才会产生真正的内驱力。
14
还有一件事,高磊还不知情。
我怀孕了,四周半。
因为高磊还有半个月就过生日了,我想在那天,给他一个惊喜。
他超级喜欢孩子,也很有孩子缘,我教的学生都无比喜欢他。
每次他在旁边围观,他们就跳得格外卖力。
而他每次去接我时,都会给孩子们带各种礼物,而且,脑子里永远装着孩子们最爱听的笑话。
每次看着他被孩子们包围,我就想:我一定一定要给他生至少三个孩子。
孩子们的性格一定要随高磊……
15
很抱歉,我不是一个擅长描述自己的人。
接受小念的采访,应该是人生中,除了跟高磊之外,表达最多的一次。
语无伦次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见谅。
从前,我视舞蹈为生命,天赋有限,而热爱不减。
余生,我的生命只有两件事:继续热爱舞蹈,为人师表;好好爱高磊,做一个烟火妻子。
感谢大家对我们的祝福,也祝高磊32岁生日快乐,健康平安。
那天,我和我的学生们有礼物要送你,提前剧透,请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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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口述 | 我是戴小冉,我瞒了高磊很多事,比如生三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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