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之旅,效应,剧长尾
从冬季苍茫的迢迢雪路来到夏季水草丰沛的牧场,柔和的粉蓝色天空变成明亮的湛蓝色,电视剧《我的阿勒泰》的故事收束在寂静而蕴藏希望的深秋,人们相互告别,也盼望重逢。
跟随牧民迁徙的脚步,长久生活在城市逼仄空间里的人,从眼睛到心灵,在剧中找到了久违的辽阔、自由与纯净。同故事里的主人公一同在异乡生活着,寻找心灵的栖居地。
阿勒泰地区同比飙升的旅游订单量和旺季的提前到来,印证了这部八集迷你电视剧的长尾影响力,直接将观众向往远方的心情转化为去远方的行动。他们不满足于坐在屏幕前的观赏,要向剧中人那样,躺在雪山脚下开满黄色野花的草原上,感受旷野的风,将烦恼抛诸脑后。
摄影师的镜头,将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自然之美,真切地铺展在眼前,有观众说:“我好像潮湿的腐木,晒到了阳光。”该剧摄影指导刘懿增说,新疆的许多美景无法用镜头完整涵盖,这些都得自己去感受,“在短视频平台,搜索任何你想要看的美景,你能看到比这部片子更多样的地貌和风景”。他又说,新疆的美是直抒胸臆的,但也很凶猛,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气候和严酷的物理挑战。
该剧在阿勒泰地区布尔津县和哈巴河县等地取景,实景拍摄了转场、马会等游牧日常。刘懿增回忆剧组在当地拍摄时的情形:“拍戏的时候,不是每天都漂漂亮亮的,太阳雨、太阳雪都是家庭便饭。小卖部的第一场戏,一张嘴吃沙子,从耳朵到头发到嘴里,跟嚼花生豆一样。拍赛马会的时候,狂风把现场所有的景、帐篷全都掀翻了。杀青的时候,突然间下冰雹,整个拍摄的团队、车队陷在草原里。”
如果仅仅停留在美景与美人的展示,《我的阿勒泰》或许只是一部糖水宣传片。然而它轻盈,不回避沉重,幽默中透着些许悲伤,一如原著本身明亮空寂的底色。它塑造了一群可爱而不完美的人,他们真实地存在与生活,正是这些贴地的情节与来自远方的观众达成了情感的共振。
没有一个理想世界能够拒绝创痛,《我的阿勒泰》提供了一种直面创痛的方式,一如剧中蒙古族老妇人对张凤侠母女所说的那样:“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
与自由纯粹的灵魂相遇
《我的阿勒泰》改编自作家李娟所著同名散文集。在导演滕丛丛看来,李娟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创作者,她有自己看待这个世界的独特视角和价值观,对生活的感知力具有天才的质感。剧集保留了原著的精气神,用编剧的技巧,提炼和扩充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线。
开篇轻喜剧的色彩和鲜活的人物群像,迅速俘获了观众的眼睛,这是一个荧屏上罕见的世界,生活着一群与自然和万物做伴的人。
《我的阿勒泰》传递出的自由、热烈、浪漫和喷涌的生命力,来自于人,雪山、草原、森林、戈壁构成的丰富景观,与之相互辉映。该剧的灵魂人物之一张凤侠过着一种乐观豁达的人生,有一套自洽的生活智慧,面对女儿李文秀对于自己“无用”的苦恼,她反驳:“啥叫有用?生你下来是让你服务别人的?你看这个草原上的树啊、草啊,有人吃有人用便叫有用,要是没有人用,它就这么待在草原上,自由自在,也很好嘛。”这样的人生哲学,之于崇尚功绩主义的社会、被焦虑抑郁情绪主宰的都市人来说,如同箴言一般:人可以将眼光放在别处,换一种观看世界的角度,自由选择和定义人生。
剧中较原著增加和丰富了诸多鲜活的人物,比如托肯。她有如李娟笔下的哈萨克姑娘那样快乐、热情,又好像很寂寞似的,“她们眼睛明亮,面孔发光”。托肯的命运并不顺遂,生活中受尽磨难,丈夫常年酗酒,冻死在寒冬深夜。托肯在遇见真正爱护她的蒙古族小伙朝戈后,决定不顾非议改嫁,带着孩子离开原来的家庭,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饰演托肯的阿丽玛是一位出生在哈巴河县的哈萨克族演员,她塑造的可爱、坚韧,敢于挣脱传统束缚的哈萨克女性,得到了许多观众的喜爱。托肯、库兰与李文秀,在一次赶赴婚礼的旅途中结下深厚情感,她们穿越密林,品尝树上的松胶,采摘野生木耳,她们喜悦的神情、在草原上欢快奔跑的身影,诠释着跨越民族、语言与文化的友谊,令人动容。
剧中的多组人物关系,比如张凤侠与李文秀的母女关系,自由且尊重,各自有梦想,也有不同的追求,一如她们与哈萨克族人的相处之道。张凤侠说:“你可以不赞同他们,但不要居高临下地改变他们。”这样的态度贯穿全剧始终。他们彼此尊重,互不干涉,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也承受选择带来的各种结果。
游牧民族远离现代的文明秩序,有着自己的心灵约束,人与人之间依靠本能相互需求和制约。但即便是再纯真的世界,也有着苦难和伤痛,游牧文化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不断失落和改变着。曾经共同生活着的,不同民族、年龄和性别的人不得不做出各自的选择,踏上自己的路。
猎人苏力坦上缴猎枪,卖掉了一半的羊和马,独自转场去深山牧场。张凤侠跟随村长阿依别克回到彩虹布拉克,继续经营她的小卖部。托肯与朝戈结婚后,带着孩子回到县城上学。巴太去了布尔津的马场工作生活。李文秀开始平静而繁忙的文学创作。悲伤的告别必将到来,重逢的喜悦也未必遥远。一个并非圆满的大结局,因为开放和自由,留下令人遐想的空间,余韵悠长。
迷你剧的涟漪效应
8集,一集45分钟,共300多分钟的《我的阿勒泰》被称为迷你剧。实际上,迷你剧的形式在国际上并不少见,美剧、英剧、韩剧、日剧等海外剧种,8至12集是比较常见的体量,播出模式各有差异,有的以周更形式播出,有的一次性放出。《我的阿勒泰》在爱奇艺和央视综合频道采用两种不同的排播模式,均在一周内播完。
相对于国内比较主流且成熟的长剧模式,迷你剧如何释放长尾效应,在完结后持续吸引注意力是一大难点,目前还处于探索阶段。近年来,市场上接连出现的现象级剧集正在汇集较为稳定的观众群,他们普遍对剧集品质有较高要求。
从数年前的《无证之罪》《隐秘的角落》到去年的爆款《漫长的季节》,再到今年的《我的阿勒泰》与同期播出的10集悬疑剧《新生》,这些12集以内的剧集获得了较高关注度。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制作精良,表演在线,题材新颖。这些短剧集收获的口碑,形成聚合效应,提升了受众对播出平台的品牌认知度,也吸引着越来越多行业人才和资金的加入。前不久,由《红色》导演徐兵执导,赵丽颖、尹昉主演的8集科幻悬疑剧《在人间》宣布开机。
《我的阿勒泰》总制片人齐康也是6集迷你剧《平原上的摩西》的制片人,两部剧集在国内收获不错口碑,在海外影视节展上亦有亮眼表现。齐康透露,《平原上的摩西》的探索,鼓励了更多人参与到《我的阿勒泰》项目当中,演员和主创在有许多大戏邀约的情况下,选择“打折”参与这一项目,亦有影视公司不计成本制作,行业中的资深从业者和年轻人的合力,令这部剧集得以完成。无论是演员还是主创,都与剧集本身的气质和要求相互契合。
齐康与导演滕丛丛在项目初期达成共识,《我的阿勒泰》较为浓郁的文艺气质,意味着需要一位国民级的演员饰演张凤侠一角,确保它未来在市场上的影响力。在这样的考量下,他们找到了马伊琍,她欣然应允。
在这个剧组,马伊琍感受到中国影视剧新生力量所带来的希望。在她看来,选择《我的阿勒泰》不是一次冒险,“对我来说,选择只有一个,就是好东西。说实话,找我的好东西没有那么多,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作为演员,马伊琍想体验一个远离尘嚣的不一样的女性,带着生活中到了一定年纪无法解开的困惑,她跟着张凤侠在阿勒泰生活了两个月,也将这位洒脱、强悍、富于生命力的女性带到了观众面前。
该剧的多位幕后主创皆参与过高口碑电影项目制作。滕丛丛执导的首部电影《送我上青云》曾获得多项国内外影展荣誉,作曲高小阳曾担任《过春天》等电影配乐。
高小阳是新疆人,离开故土已有20多年。在为《我的阿勒泰》创作音乐的时候,他有意识地将民族元素融入影像语言,在温暖坚定的典型电影音乐旋律中,加入了有哈萨克民族特点的回旋式的旋律。富于民族特色同时兼顾影视音乐创作规律的配乐,在观众当中收获了好评。
在高小阳看来,《我的阿勒泰》符合他作为一个新疆人想对别人说的关于故土的一切,也能够表达出他所理解的新疆的人以及新疆生活的超越性,“它不来自于丰富的物质生活,而是一种在我们后现代生活中所稀缺的真实”。
从《平原上的摩西》《漫长的季节》到《我的阿勒泰》,这些精品短剧集印证了,在中国广袤的土地有着纷繁的故事曾经或正在发生,也有许多新鲜的题材和人物值得挖掘。“时代一直在往前走,有的时候观众的思想甚至会走在创作者前面。”滕丛丛认为,创作者的思想与灵魂应当走得比观众略远一些,“这样你的作品才值得观众花生命中的100分钟或者300分钟,去看一些不一样的故事,这是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意义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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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随《我的阿勒泰》踏上治愈之旅,国产迷你剧长尾效应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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