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能,左手,右手,花间令
年后开始一直平淡无波的剧集市场,终于迎来了新鲜事。
前有优酷抬上《花间令》,戏里是复仇重生的爽文新桥段,戏外是郑合惠子和鞠婧祎的艳压之争;后有赵丽颖首部监制的《与凤行》,热度像坐火箭,开播刚过一天,腾讯视频热度就破了30000,创下了最快进爆款俱乐部剧集纪录。
《花间令》《与凤行》(图源:豆瓣)
古偶向来出爆款,虽然口碑有高有低,演技忽上忽下,剧情时好时坏,但话题度和热度总是不缺,豆瓣评分只有5.6的《长月烬明》,成功跻身当年播放量总榜前三名,初始热度不尽人意的《七时吉祥》,在戏外也有不少乐子可看。
《长月烬明》《七时吉祥》(图源:豆瓣)
古偶还是毋庸置疑的造星梦工厂,过去是流量为古偶扛旗,现在是古偶给流量抬轿。
只在《花间令》里出演了前两集的郑合惠子,凭借被认为力压女主的演技,一跃从娱乐圈小透明进阶为互联网新红人,在95花里占据一席之地的虞书欣、赵露思、田曦薇等人,也都是以热门古偶剧为职业生涯的转折点。
《花间令》郑合惠子饰杨采薇(图源:微博)
如此看来,古偶对于演员、剧方和长视频平台而言,确实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其他剧集类型总要经历潮起潮落,只有古偶几经沉浮,永立潮头。
台网交接的珍贵财产
《与凤行》的热播,证明了85花在古偶领域的绝对统治地位。
刘诗诗主演的《一念关山》去年11月底播出,仍然以17.8亿的正片播放量坐稳了年度前十的位置。杨幂的待播剧《狐妖小红娘》也备受瞩目。即便是如赵丽颖这样,已经凭借《风吹半夏》和《幸福到万家》等剧实现了转型,但此番回归古偶,还是能掀起惊涛骇浪。
《一念关山》(图源:微博)
总说85花的诞生是时也运也,身处台网交接的特殊时期,既承接了台播剧所带来的国民度,又吃到了“初代头部IP改编剧”的红利,还在社交网站和流媒体兴起时获得了不错的讨论度。因此,几乎每位85花,都手握几部国民爆款。
在台转网的重要时刻,拥有粉丝基础的85花自然地成为了视频网站的流量保证。《何以笙箫默》的制片人熊晓玲就曾提到:“一剧两星之后,传统电视台两颗星只能支撑一部分成本,很多制作方需要靠新媒体去提升它的价值,而偶像化在撬动新媒体这一块是非常有力的,这个市场更需要偶像演员。”
但细细想来,比起偶像演员所带来的加成,古偶或许才是台网交接时刻,给剧集行业留下的最珍贵的财产,只是85花恰好乘上了这阵东风。
2015年,由赵丽颖主演的、改编自Fresh果果同名小说的剧集《花千骨》横空出世,成为国内首部突破200亿播放量的剧集,开启了国产剧的“百亿时代”。也证明了古偶剧即便从电视台转移到网络平台,仍然同样具备竞争力。
《花千骨》(图源:豆瓣)
虽然衡量维度从收视率变成了网播量,但与如今大家印象中那些“只在电视台数据好”的年代剧、谍战剧等类型不同,处在交接之际的古偶剧借助头部IP和当红偶像的影响力,依然十分能打。
根据寻艺的数据,2016年电视剧网播量的榜首是杨紫主演的《青云志》,第二名则是《锦绣未央》;2017年播放量前十的剧中,有五部都是古偶,包括赵丽颖主演的《楚乔传》、杨幂主演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以及杨颖主演的《孤芳不自赏》等。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图源:微博)
2017年9月,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联合五部委下发了《关于支持电视剧繁荣发展若干政策的通知》,明确指出“坚决依法严厉打击收视率、播放量造假行为”。随后,腾讯视频、爱奇艺和优酷接连关闭了前台播放量显示。
虽然动辄几百亿的播放量不复存在,但古偶的势头依旧迅猛。云合数据显示,2018年全网累计有效播放TOP10中,有近半数都是古偶剧,包括《香蜜沉沉烬如霜》《扶摇》等,播出时间超过一年的《三生三世十里桃花》也位居第九。
舆论场的热度也有数据佐证,《扶摇》以15558次的微博上榜数量位居首位,《凤囚凰》和《独孤天下》分列二三位,上榜次数都超过万次。《如懿传》和《延禧攻略》则分别位居短视频数量和百度指数的首位。
这些榜上有名的古偶剧,背后几乎都站着流量明星和知名IP,“IP泡沫”虽然看似消失,但余温却久久未能散尽。
金牌流量制造机
2019年3月,网传广电总局新出规定,对“限古令”进行台网标准一体化,从3月22日起到6月底,调控所有古装剧,包括武侠、玄幻、历史、神话、穿越、传记、宫斗在内的所有题材的网剧、电视剧。已上线的退出首页版面,未播出的全部择日再排。
虽然“限古令”没有明确公开,但现实情况来看,古装剧的份额的确在此之后开始进行回缩。据云合数据显示,2019年上新剧集有效播放TOP 100中,古装剧份额占24部,有效播放占比30%,两个数据皆是近三年最低。
根据21世纪经济报道在2019年12月的消息,多家影视上市公司高管及业内知名编剧团队人士均证实了“限古令”仍在持续。自12月起,每家平台古装、玄幻等类型影视剧,每月限上线一部。不过,爱奇艺CEO龚宇也在财报电话会中提到,古装剧和经典影视改编剧都处在逐渐放开的节奏当中。
短暂的风波过去后,在内容上进行了一轮调整的古装剧近几年开始逐渐重回大众视野,古偶剧也一同再次杀回,续写着自己的流量神话。
光2022年的暑期档,就有《梦华录》《星汉灿烂》《沉香如屑》和《苍兰诀》等多部古偶剧播出,时间几乎覆盖整个暑期档。四部剧也都进入了当年正片有效播放的TOP10。
《苍兰诀》(图源:豆瓣)
刚刚过去的2023年,情况也大差不差,“大IP+流量明星”的配置仍然百试百灵,在正片有效播放前十的剧中,有六部按照上述公式打造的古偶剧,包括《长相思第一季》《长月烬明》《长风渡》等。
《长相思第一季》(图源:豆瓣)
而古偶之所以能一直占据流量高地,自然也离不开IP本身的热度,以及围绕流量明星的诸多话题。
不少IP改编的古偶剧从立项开始就有热度,选角便是造势的第一站,争番更是固定操作,让项目还未播出就在观众心里种了心锚。播出后更不必说,本身在剧情设置上有所突破的《花间令》,与剧情相关的讨论却停留在剧迷圈层,留给吃瓜群众的第一印象还是“女主女二之争”。
CP更是烘托古偶热度的关键帧,几乎每一部古偶都会诞生一对CP。比起其他类型,古偶的CP营业性价比极高,能为剧集本身带来不少加成。
2022年的暑期档,诞生了两对新晋大热CP“棣欣引力”和“吴露可逃”,CP粉一边构建自己的“元宇宙”,一边忙于同期对打,戏里戏外都好不热闹;《与凤行》的第一波热度,离不开赵丽颖和林更新二搭的噱头。即便不是主角,在CP领域也有发挥空间,《云之羽》的副CP“夜色尚浅”就为剧集增加了不少热度。
《云之羽》“夜色尚浅”cp(图源:微博)
古偶的热度,既依靠流量明星,同时又能为娱乐圈培养下一个新星。现在叫得上名字的新生代偶像,背后都站着一部屹立不倒的古偶。
从《传闻中的陈芊芊》中走出来的赵露思,在《长歌行》里凭借“艳压女主”的桥段实现地位跃升后,又在《星汉灿烂》里巩固了自己的地位,反倒是去年播出的几部现偶都表现平平。
《苍兰诀》将男女主角虞书欣和王鹤棣“送上神坛”;张晚意、张凌赫、邓为等跻身新一线小生的几位男演员,都出自古偶剧;就连童星出身、国民度极高的杨紫,也是凭借《青云志》和《香蜜沉沉烬如霜》实现了流量的丰收。
85花从古偶走出成为一代顶流的故事显然不是偶然,虽然播出渠道发生改变,如今的古偶剧影响力和国民度早已不及以往,但在分众化如此明显的时代,已经是够用了。
安全了,然后呢?
显然,对于各大长视频平台而言,如果说《三体》和《漫长的季节》是内容突破的试验田,那么古偶就是旱涝保收的庄稼地。
IP+流量明星这个看似过气的爆款公式实则依旧好用:娱乐圈从不缺拿着待爆号码牌的小花小生,过往多年网文领域积累下来的IP富矿也足以支撑古偶进行永动机一般的IP开发。
更重要的是,作为古偶最重要的上游来源,古言网文一直拥有稳固而庞大的受众基本盘。数据显示,古代言情小说在整个文学IP中的占比达到了15%,是仅次于玄幻题材的第二大网文领域。
看似一切都很美好,但残酷的事实却是,在热度能保证基本盘的基础上,近几年能够兼收口碑的古偶剧其实并不算多。以对流量明星和古偶剧较为严苛的豆瓣评分为标尺,在8分以上的古偶都是可研究的正面样本。
74万人打出8.1分的《苍兰诀》,就是凭借着对旧有古偶剧模板和套路的解构,再加上各方面都在水准线以上的制作,成为2022年的爆款剧集。
《苍兰诀》评分(图源:豆瓣)
在《苍兰诀》播出时,总制片人王一栩在微博上提到,“平台广告是根据演员知名度在播出前招商的,我们招商的确不多。”暗示该项目在平台的初始定级并不高。比起来,由杨紫和成毅主演的《沉香如屑》每一集都有三个以上的品牌赞助,最多达到八个。
2019年的《香蜜沉沉烬如霜》热播后,总制片人刘宁也提到,因为演员片酬没有超过制作成本的三至四成,所以在置景、服化道和特效上花了大心思。
演员片酬和制作成本之间的博弈,是古偶剧必须要做出的取舍。流量明星是古偶热度基本盘的保障,但古偶就是个处处都要用钱的类型,特别是在观众都拿着放大镜看剧的当下,从置景到服化道再到特效制作,每花一分钱观众都能看见。
看起来是考验,但古偶讨巧的地方也在于此:在稳保基本盘的前提下,只要不出大问题,就能搏一搏口碑。《梦华录》就是典型代表,该剧豆瓣开分8.3,最高飙升至8.8分,因为剧情后半段的一些争议,评分有所回落,最终定格在7.9。
毒眸曾在此前的稿件中分析过,《梦华录》的成功,背后达成的,是“古装偶像剧”配置的“水桶化”:俊男美女,演技及格,造型精致,恋爱好嗑,剧情也没有较大漏洞,就能够满足古偶受众的所有需求。换言之,作为一部古偶剧,长板不用太长,短板别太短就足够了。
《梦华录》(图源:微博)
当然,近几年叫得上名字的古偶剧,不论最终成果如何,大都在陈旧的创作范式中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突破,比如引入“一女多男”配置的《长相思》,以及采用了生活流轻喜剧叙事风格的《卿卿日常》。
刚过去几个月的2024年,仍然会是古偶称霸的一年。
《狐妖小红娘》的三个篇章或将于今年播出,改编自同名动漫IP,演员阵容集结杨幂、刘诗诗、龚俊、成毅等当红明星,戏外也不愁话题;唐嫣离开《繁花》里的汪小姐后,将搭档最近凭借《花间令》走红的刘学义带来《念无双》;还有《逍遥》《渡华年》《子夜归》等剧待播,总数超过30部。
大家已经开始在这些未开播的项目里押宝下一个“待爆剧”,而如无意外,它们之中又将诞生不少跻身热度榜单的作品。
但是,内容行业向来不是追求性价比的生意,总做性价比高的事,又如何能突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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