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红,聊点曾,猎冰,姚安娜,张颂文救
“《狂飙》后播出的首部张颂文主演作品”“中国版《绝命毒师》”“以真实毒枭故事为原型”……播出之前,缉毒题材的悬疑剧《猎冰》有着相当吸引人的噱头。
然而,播出之后,有关《猎冰》的话题变成了“资本操控”“姚安娜演技”和“张颂文也救不了这部剧”……而与负面口碑相对应的,还有《猎冰》抢眼的数据表现:该剧开播后站内热度逼近30000,在多个数据平台的剧集排行榜中占据前列,导演高群书有关该剧投资、制作、选角等方面的回应也频频登上社交平台热搜榜。
一边是观众对的张颂文再演反派的支持,一边是过时、粗糙的制作水准,再加上姚安娜这样的话题人物,有关《猎冰》的评价逐渐进入一种扭曲与尴尬:有对张颂文个人的赞美,有“黑红”的玩梗,就是没有广泛而真诚的认可。
“高启强”之前的张颂文
对大部分观众而言,张颂文,就是看《猎冰》的第一理由。
剧中,他扮演的黄宗伟是一个自信狂妄的毒枭,外表斯文忠厚,实际心狠手辣。在与警方的猫鼠游戏中,他心思深沉、步步为营,传奇程度完全不输《狂飙》高启强。而比高启强更极致的“黑化”,也让黄宗伟这个角色更具当下观众偏爱的“疯批”特质。
《猎冰》开机的2022年年底,正是《狂飙》拍摄完成却尚未播出的阶段。导演高群书当时选中张颂文,今天回头看可以说是相当有性价比,连他自己都感慨,张颂文有演技,但“还没火成这样”,“就想拍个好戏”。而对张颂文自己而言,在《狂飙》基础上再次挑战着墨甚多的反派,也更游刃有余。
所以,我们在《猎冰》里看到了张颂文出色的表演细节:前一秒是满脸堆笑、老实憨厚的模样,后一秒蹲在地上用手掐灭烟头,“变脸”的冷酷令人胆寒;暗示杀死偷藏毒品的手下的戏份,既有控制不住擦汗、紧张观察的烦躁不安,也有不动声色发出指令的铁腕,不同层次的状态都可谓恰到好处;还有广受好评的“打响指”细节,也给黄宗伟这个人物增加了不同的侧面。
更难能可贵的是,张颂文演出了黄宗伟与高启强不同的情感侧面:高启强与家人、亲族羁绊颇深,心中有自我设定的条条框框;黄宗伟表面对妻子和阿美温柔,但内心更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冷酷和漠然,这种差异着实是让人惊喜的。
然而,张颂文的高完成度,并不能让黄宗伟的角色魅力、影响力比肩高启强。因为从剧作本身来看,黄宗伟是一个缺乏扎实的情感逻辑与变化的人物,他的故事线又更多地偏重于抓捕与逃亡,缺少对人物内在的挖掘。再加上整部戏用的都是偏纪实的手法,张颂文的表现有时甚至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的放飞——未必是他的演技套路了,而是参差不齐的表演水平和剧集质感出了问题。
“资本话题”下的姚安娜
《猎冰》另一个出圈话题,在于被称为“华为二公主”的姚安娜。
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吃鸡式演技”的讨论不难看出,观众对她的表演并不买账。尽管导演高群书公开表示选择她的原因,在于喜欢用没有接受过表演训练的非职业演员,但从最终呈现看,高群书没能如自己期待的那样,化腐朽为神奇。
平心而论,姚安娜在表演上确实“不娇气”。她妆造不突出,跑跳真上阵,表演也努力向退役特种女兵的“虎”与“刚”靠拢。然而,正是因为缺乏专业训练,她在镜头前明显是露怯的:追捕戏份动作僵硬,是呆板的、想象的“吃鸡”演法;面部要么全无表情、要么眉头紧锁,眼神甚至显得涣散茫然。
更雪上加霜的是,剧本对赵友男这个角色的刻画也相当敷衍——她对追捕的想法往往仅凭直觉,给观众一种“乱开金手指”的混乱感;而作为退役女兵,她屡屡不顾组织纪律、胡乱行动,造成了人物的割裂和站不住脚。“工具人”的写法、不讨喜的设定,进一步影响了观众对姚安娜的观感。
问题来了,过去高群书一直喜欢用非职业演员,这种方法为什么到姚安娜就失灵了?
要知道,大部分非职业演员对观众而言是陌生的。他们在演绎贴合自己生活的角色时,天然地能提供一种无需表演的真实感;而戏外的姚安娜作为“逐梦演艺圈”的“华为二公主”,在互联网上早就被打上了“黑红”的“资本标签”,这意味着观众很难直接入戏,反而会带着更严苛的评价标准。同时,导演也没有给姚安娜充分的引导和打磨,甚至可以说是放任了表演的失控。
《猎冰》的“黑红”之路
“资本操控”,曾经是围绕《猎冰》的一大黑点。为此,导演高群书曾愤然撰文反击。但讽刺的是,这个话题也成就了《猎冰》的“黑红”之路——网友一面感叹张颂文的鹤立鸡群,一面迅速地将作品不尽如人意之处归结到了姚安娜的“带资进组”。甚至是在澄清了这个传闻之后,她的表演还反向给剧集带来了一波流量:现在,各大短视频平台上充斥着模仿姚安娜“吃鸡表演”的视频,而导演高群书反复力挺姚安娜的发言,也一次次掀起热议。
但退一步说,如果没有张颂文与姚安娜,《猎冰》也只会是一部无人问津的分账剧。毕竟,抛开演技看全剧,无论是拍摄手法还是审美,《猎冰》都显得平庸甚至絮叨,既没有悬疑题材应有的紧张感,也没有半纪实拍摄的震撼感。
正如导演高群书自己承认的那样,《猎冰》剧本质量有问题,各大平台“均回复剧本不够好,必须再提高”。同时,剧组极度缺钱,整体制作费只有4000万元,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帮助青年导演”的心,“做一个全部用非职业演员的低成本分账剧”,“所有的遗憾,责任都在我”。
最终,这部先天不足的作品以一种强行上马的方式拍完了:编剧“改不动了”、换编剧又太花钱,所以不成熟的剧本也能仓促上阵;剧组太穷,所以摄影、美术、造型等主创,都是“没有拍过大戏的新人”;再加上整个拍摄周期只有55天,导演自己也承认放弃了用更多的时间和方法打磨新演员……拍得再努力再认真,根本上的制作问题不解决,回天乏力。
所以,今天的《猎冰》的热度,固然让市场看到张颂文的“扛剧”能力、给平台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高回报,却依然带来了负面的损耗——它损耗了一个具有真实质感的好题材,损耗了观众对曾经拍出《千钧一发》《神探亨特张》的高群书的信任,也损耗了市场对未来小成本分账剧出精品的期待。
我们相信,作为商业产品的《猎冰》大概是成功的,但它绝不是一个好的榜样。毕竟,圈内还有几个张颂文?即便是张颂文自己,又经得起多少次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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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聊点曾的 | “黑红”《猎冰》:张颂文救不了,姚安娜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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