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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母系”家族,三代女性的遭际成长,数不清的生活课题,自立项后便被观众期待的《烟火人家》终于来了。
由杨晓培担任艺术总监及总制片人的家庭话题全景群像剧《烟火人家》,根据豆瓣阅读连载小说《她和她的群岛》改编,讲述孟家三姐妹及其女儿在家庭和婚恋中遇到种种问题与困惑之后,彼此支撑、各自成长的温暖故事。剧集的Slogan阐明要旨:家是软肋,也是盔甲。
单看故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百年孤独》中的一句话:在这个家族中,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相互之间的联系若即若离,仿佛随时会被狂风骤雨所吞噬。然而,在这座孤独的城堡中,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坚韧地生活着,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看过十集之后会发现,“寻找”正是《烟火人家》的关键词。
人到中年的女性如何处理婚姻危机?三十而立的女性能否掌握命运的主动权?是向世俗低头,成为旁人眼中的好女人模板?还是遵从内心的主张,做新时代“出走的娜拉”?
《烟火人家》通过家庭群像的塑造,将时下普遍的年轻女性议题向不同年龄段延伸,拍出了她们的承受,更写出了她们的寻找。
播出之后,《烟火人家》在CVB中国视听大数据黄金时段电视剧收视统计中一骑绝尘,2月13日首播收视即破3,收视份额高达12.955%,酷云实时收视率峰值突破2.42%,可谓开播即热。
家庭剧长盛不衰,是因为它提供了观众喜闻乐见的生活性、大众性。它们以烟火气和人情为基点,塑造人物、构建矛盾,既蕴含传统家庭观念在现代都市场域的演变,又直击生活痛点,极大地激发观众的共情和通感。
不断变化的代际关系和随时代发展新旧交加的家庭矛盾,决定了家庭剧常拍常新。而《烟火人家》的创新之处在于,设定了女性制定家庭规则和价值观的“母系家族”背景,同时在视角和节奏上努力掘进,走出了家庭剧的新路。
它走的仍是生活流,细心的布景和富有质感的影像还原着多个平凡家庭之境况;它深入家庭生活的细枝末节,侧写家族各色人物间的方方面面,给观众以真实感和沉浸感。
开篇的一场家宴,照出了孟家的面子,也戳破了孟家的里子;孟明玮(徐帆 饰)和李衣锦(马思纯 饰)紧张的母女关系,映出无数观众的家庭日常;孟菀青(梁静 饰)和女儿陶姝娜(孙千 饰)朋友般的相处,写出了理想的代际关系;孟以安(李小冉 饰)在事业和家庭之间的摇摆,则体现出现代独立女性不足为外人道的窘迫。
每个人物代表了不同的人群,这般具有典型性的人物取样及其饱满立体的人物塑造,让观众不由得跟着孟家人同频共振,体味生活滋味、职场百态,以及那种面对困境时依然勇于尝试、寻找人生新解法的勇气。
比如李衣锦,潜意识里期望通过婚姻逃离过分紧张的家庭教育和氛围,但生活不是童话,完全依赖他人无法完成自我独立,无论是代际冲突还是情感难题,都需要靠自己重新找到人生节奏。
单从这个人物身上就能看出,《烟火人家》摒弃了往常家庭剧中的爽剧写法和恩情解法,而是让平凡的她,走向既真实、又充满挑战的社会。
面对男友家人的刁难,她没有爽剧中即时扇出一巴掌的勇气和能力;面对父亲职责近乎缺席、母亲试图包办一切的家庭困境,李衣锦没有一个能为她遮风挡雨的大哥或大姐;遭受爱情打击,独自一人游荡他乡,她也没有“偶遇”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
这是《烟火人家》生活流和典型性的另一层体现,恰好呼应着人们如今所共鸣的那一命题:“没有吸血鬼父母,也没有白马王子和金手指,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性,怎么才能过好这一生?”
“我的灵魂瞒着我出演了这部剧”“徐帆演的是我妈本妈”……从观众的讨论中能够看出,《烟火人家》打破家庭剧创作套路的尝试很冒险,但有效。正是这般细致真实的刻画,调动了观众的共情感和言说欲。
《烟火人家》走的是群像模式,主创设计了母女线、姐妹线、祖孙线,友情线、事业线、爱情线等多维度的人物关系,并以亲情和女性独立的平衡之道进行串接和升华主题,有效与观众实现共振的同时,也走出了家庭剧的舒适区。
这体现出《烟火人家》的另一个创作特点:反封闭。
一是,不将叙事视角单单聚焦于某个角色或某个群体,而是描写了不同年龄层、不同职业下的女性所面对的生活和困境。
比如孟明玮,她的自卑感和对女儿的过度关注从何而来?跛脚原因是什么?以及与丈夫陌生人般的相处方式从何而来?都会随着剧情的推进逐渐展开。
同样,孟菀青和丈夫的奇葩婚姻,孟以安在职场和家庭间的挣扎,均有细致入微的描写,每个人都不是脸谱化的产物。
二是,以往的很多家庭剧叙事,通常带有强烈的针对性,或聚焦婆媳矛盾,或讨论教育话题,或呈现养老现状,既体现着社会变迁,也迎合着大众期待,这使得此类剧集的选题成为市场热门。
但不可否认,视角聚焦了,叙事空间的局限性也暴露出来了,家庭剧的创作经常会陷入主题先行、套路化、同质化的窠臼。因此,如何进行多元化创新是突围的关键。
《烟火人家》写家庭,又走出家庭。人物在家庭中获得的点点滴滴,都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呈现在校园、职场之中,他们在社会中的经历也反过来影响着家庭关系。
李衣锦在家庭中遭受的“相亲”压力,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工作。母亲将她骗去相亲,导致她在谈的重要合作横生枝节;陶姝娜在爱情中的任性和坚持,源自于母亲的鼓励式教育和婚姻的现实……
剧中人物活动的场所在家庭,更在社会,每个人都面临五花八门的问题,多线叙事的全景视角和由点及面的关系图谱考验着主创的功底。
可以说,《烟火人家》走出了家庭剧的舒适区,以张弛有度的节奏实现了从人物关系、情节密度到叙事空间的全面突围。
最后还想说说《烟火人家》中所体现的“内外共生”,这也是我感触最深的部分。
《烟火人家》写代际创伤,也写血缘羁绊,但在此基础上格外注重在细节中强调“家的在场”,凸显矛盾之下掩盖不住的浓浓亲情。
孟家大家长乔海云(宋春丽 饰)说,“我们孟家的姑娘,每年必须回家过年。”即便在饭桌上家家有攀比,彼此有不快,但阖家团圆的意义是抹杀不掉的。
孟明玮和李衣锦这条线上,有两个镜头令人印象深刻。
李衣锦跟男友见父母并不顺利,灰溜溜回家,孟明玮就算再生气,但孩子在外受了委屈,也赶紧给她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别看这饭吃得并不愉快,可孟明玮争吵中夹杂的那一句“你慢点吃”就把嘴硬心疼全表现出来了。
李衣锦跟孟明玮在电话中争吵,并说出了最狠的一句话:“你就不该当妈,你就不该生我。”孟明玮在电话的另一端愣住了,镜头流转,她背后是李衣锦满墙的奖状。虽然只是一瞬,但个中滋味,值得观众细细体味。
从这些情节能够看出,《烟火人家》走的不是二元对立的路子,每个人不仅在寻找解决困境的自驱力,也有意无意间从家庭和家庭关系中获得力量。
影视剧一定要与当下对话。《烟火人家》一边为年轻观众提供“从活着到活好”的样本参照,一边写下对长辈的劝言,进而阐释出以“家文化”为核心的幸福价值观。它打破了家庭剧只有矛盾没有情的创作迷思,还原生活本来面目的同时,与观众建立起了扎实的情感联结,也让家庭群像戏焕发出新光彩。
【文/许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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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拓宽视野,叙事重构,《烟火人家》走出了家庭剧的舒适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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