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她又,美又飒
5·20那天,费翔92岁的母亲毕丽娜安详离世。
费翔发文宣布了这个消息,“我虽然心碎了,却依然为她的一生感到无限的骄傲和感恩。她永远在我心中,在无数人的回忆和怀念中。”
这是儿子的深情,也是客观事实,跋涉过大风大浪的毕丽娜女士,拥有又美又飒的一生。
今天就聊一聊她对儿子的深切影响,以及这个艺术家庭的经年往事。
去年夏天的多巴胺和荷尔蒙,都是被《封神第一部:朝歌风云》承包的。不瞒各位,我去电影院刷过三遍。
因为纣王,年轻人有了自己的互联网Daddy,虽然他残暴冷血还有801个儿子。
这届年轻人也因为他,低下了倔强的头颅,“我的偶像在踩缝纫机,妈妈的偶像越老越帅还有腹肌”,费翔Daddy,不愧是妈妈严选。
《十三邀》里,费翔回忆自己在台北的童年。
父母在郊区的农田里设计建造了一座圆形房子,像个大蛋糕。在邻居们眼里,不仅这栋房子奇怪,里面那个老外的孩子也很奇怪,个大得要命,长得奇形怪状,简直是当地一大奇观。
所以他的整个童年,虽然生活富足,却缺少玩伴,像个异类。
1960年费翔在美国出生,5岁跟随父母回到我国台湾省,再往前追溯,他的父母就相识在台北。
费翔曾说,自己一辈子没看见过母亲哭。因为她很早就一个人打拼,性格被磨练得十分坚强。
毕丽娜生在哈尔滨,长在北京,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还曾跟随徐悲鸿、齐白石先生学过画。
1949年她只有17岁,和朋友去了台湾省,却因为战乱被阻隔,这一停留就是40年,跟大陆所有亲人都失去了联系。
好在她十分聪明,生存能力极强,找到了一份播报员的工作,可以养活自己。
毕丽娜漂亮又时髦,走在路上被人注目是常有的事。
有一天,她穿一件旗袍,随便踩了双拖鞋,去不远处的邮局寄信。走在中山北路的时候,一个外国男人忽然拿着相机对她拍照,这一举动显然有些冒犯了。
爱情故事里,女主都是回眸一笑,而现实中是回头一瞪。
拍照的男子并不退缩,反而很坚持,一直跟着她到邮局,搭讪起来。
她更加不悦,全程冷脸,最终却被男人的一句话打动。
这个高个子的美国男人叫费伟德(Wade Phillips),耶鲁大学亚洲研究所中文博士,也是空军基地一名军官,他对中国文化怀有浓厚兴趣,热爱汉语。
费伟德对这个年轻的中国女人一见钟情。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1958年,两人结婚。两年后,圣诞节的前一天,费翔出生。
毕丽娜为儿子取这个名字,寓意为“自由飞翔,安愿顺遂”。
关于这段婚姻,几乎没有被文娱新闻记录下来,只是存在于费翔的回忆里,十分美好。
他的父母,都是没有被婚姻模糊了面目的人,各自在很大程度上保留了自我。
爸爸迷恋打高尔夫球,妈妈喜欢艺术,费翔很多时候由保姆照顾。他狂爱吃东西, 13岁体重就狂飙到200斤。
▲好吧,男大十八变
人生若只如初见的遗憾,同样在毕丽娜和费伟德的感情里上演。
1980年,曾经恩爱的两人走到了尽头,友好分手,当时费翔已经20岁。
费翔对父母的离异没有怨念,因为一别两宽之后,他们各自都很快乐。
费翔成长经历里必须提到的一个人,是他的姐姐安雅(Anya Phillips)。
她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有一种说法是同母异父——费伟德和毕丽娜在相识之前各有一段不长的婚姻,费伟德是离异,毕丽娜的丈夫早早去世。
关于这一段经历,坊间有各种不同说法,并不确定。
安雅性格前卫,特立独行。上世纪70年代,她高中毕业就独自去了纽约,组建乐队,做她热爱的朋克音乐,还参与开创了对后来影响深远的无浪潮(No Wave)运动。
▲右为安雅
安雅也很疼爱弟弟,遗憾的是她罹患癌症,25岁就去世了。临终前,她希望弟弟能继续走艺术这条路。
既因为姐姐的心愿,也因为自己的喜欢,费翔决定从正在就读的斯坦福医学院转入戏剧系——这时他早已减肥成功,不再是当年那个孤僻的大胖孩子了。
事实证明,他就是为表演而生的。
所以假如你一直喜欢某件事,并且命运的河流恰好把你带至某处,不需要过度的权衡利弊,在这里上岸就对了。
愿力、机缘,这些词看上去很玄,却是促成万物生长的强大力量。
毕业之后回国,经由张艾嘉提携,费翔进入宝岛演艺圈发展。
前期拍戏,事业平平,191cm的身高严重限制了戏路。
是唱歌成就了他。音乐制作人谭健常为他写了《故乡的云》,费翔也把第一张专辑《流连》交给谭健常制作,结果一发行就拿下当年的金唱片奖。
叶倩文是费翔唯一公开过的女友,两人都身材高挑,气质登对,连在国外读书的背景也都相似。
可是,毕丽娜很不喜欢儿子和叶倩文在一起,她最理想的儿媳是林青霞。
两人分手,叶倩文转而去香港发展,后来在那里遇到林子祥,多年纠葛,历劫修得真命天子。
很多年后,费翔提到叶倩文,平静中还带有一点伤感和遗憾。
反倒是叶倩文看上去更洒脱,笑着回忆,“他妈妈很不喜欢我,只要跟他出去就很不满意,但我也无所谓……”
有过几段恋情,不空白,也不泛滥,费翔从不缺爱,对婚姻也并不期待,不主动,不追求,直到人生后半程,彻底一个人。
1986年夏,毕丽娜收到一封来自北京、辗转多人之手的信,寄信人竟是李梦白——她失散近四十年的老母亲。
强烈的激动和思念,让毕丽娜想要立刻飞奔回大陆探亲,费翔决定同去,对演艺生涯的影响,比不上对血脉亲情的渴望。
在崇文门附近的一个小胡同,毕丽娜终于紧紧拥抱住久别半生的妈妈,费翔也第一次见到了姥姥。
1987年央视春晚,费翔应邀参加,姥姥和妈妈就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他连唱了《故乡的云》《冬天里的一把火》两首歌,并亲吻了姥姥的脸颊。
《故乡的云》唱哭了远离故土的游子,《冬天里的一把火》猛烈点燃了全国女孩子的心。
女孩们的情书大雪纷飞一样寄到电视台,男孩们争相模仿他的穿搭、舞步、发型。
当年费翔以一己之力,养活了大街小巷一般发廊。
金星说,那年春晚之后,中国一半男孩都去烫头了,包括她自己,也效仿费翔烫了一头卷,结果没烫好,很丑。
费翔后来笑说:我要承担这个责任,我毁了一代男生的发型。
1987年春晚以后,他连出4张专辑,突破千万销量,曾在一年内连开65场演唱会,场场爆满,万人空巷。
没想到,红到发紫的时候,他却转身告别,去百老汇深研音乐剧,在那里用的名字是Kris Phillips。
他热情似火焰,又冷冽如冰川,像是舞会最热闹的时刻,默默离开繁华城堡,走向茫茫雪夜的神秘人,同时具备冷漠和慈悲的一种神性。
很多年里,费翔人不在国内,心一直在。
他在网上看见四川有一只三条腿的大熊猫,做过截肢手术。他十分心疼,认养下来,重金资助,给它取名翔翔。后来翔翔有了老婆,生了孩子,Daddy当了爷爷。
汶川大地震后,他捐出80万美元给震区乡亲。他演唱会的收入也捐给失学儿童,帮他们如愿读书。
早些年,他还是第一个公开拥抱艾滋患者的明星,用看似细微的举动,照亮着别人的信念。
2001年,毕丽娜决定搬回大陆生活,费翔给妈妈在上海买了房,定居终老。
费翔自己,一人两猫,在纽约、伦敦、上海三城轮流生活。
他最爱的,是伦敦家中的花园,“我伦敦的家很安静,放一点古典音乐,在花园里看书,享受周围的花香和色彩”。
这样的家,除了人间理想,我一时想不到别的词。
传统春节,费翔尽量都来陪着母亲,一起看春晚。毕丽娜喜欢包饺子给儿子吃,最喜欢的电视剧是《潜伏》,最喜欢的演员是孙红雷。
费伟德于2014年春天去世,费翔去美国送别父亲最后一程。他也曾遗憾,说父亲活着的时候,自己应该跟他多交流一些的,可是人年轻的时候,最不感兴趣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啊。
他始终认为,虽然父母分开了,但双方对他的影响都无比重要。而妈妈最大的影响,是给他灌输了大量的中国传统文化。
的确有的人,越老越有魅力。大家赞叹费翔的儒雅、绅士和高智感,有点遥远的“老钱风”一词,在他身上仿佛落了地,立刻具象化了。
▲这位网友说,自己和老公在伦敦地铁上鼓足勇气跟费翔搭讪,没想到他温柔回应,跟他们聊了一会儿,问他们从哪来、玩得怎么样,还特意将座位让给这位女生。
他从不炒作私人生活,常分享日常,晒晒房间、猫咪、美食、书单,从不过度,恰如其分的一点距离与神秘感,反而把魅力指数拉到顶峰。
决定审美的,除了经济基础,还有善良、豁达,和发自内心的接纳,接纳原生家庭的悲欢离合,接纳自己的一切,包括错失与遗憾。
所谓松弛感,大约都来自经历。走过的路够多,才有松弛可言。
就像李娟写的那样——去爱,去生活,去受伤,去感受。
愿我们都不负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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