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仙侠,到泯然
作者|夏天
监制|怼怼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这首唱尽单恋者辛酸往事的歌曲其实是方文山写给他女朋友的一首歌。方文山在2005年的一次采访中谈到,有个女生喜欢他,但他有女朋友,于是拒绝了,女生便安静地守在一旁。
女生面对爱情的默默祝福与《仙剑奇侠传》中女主角林月如对李逍遥的爱是如此相似,这首歌便成了该剧的插曲,而那位女生后来也成了方文山的女朋友。
《仙剑4》《祈今朝》(改变自仙剑六)同台对打,双双扑街之余,不免要被网友拿出来与《仙剑1》《仙剑3》比较一番。
演员与角色的贴合度、剧情衔接走向、整体的服化道……都是《仙剑1》《仙剑3》更胜一筹,而《仙剑1》《仙剑3》出圈的不只是剧情,还有配乐。
01
仙剑1、3,是剧情和配乐的共同出圈
《仙剑1》《仙剑3》的配乐有多火?《仙剑奇侠传》原声带发行不到2个月便卖出了30万张,刷新了当时内地电视原声带的销售记录;《仙剑奇侠传三》插曲《偏爱》当年的网络搜索视听量也高达7600多万。
配乐的出圈,强大的制作班底功不可没,《仙剑1》的影视配乐是由华研音乐制作发行。华研的前身是上华唱片,上华唱片被环球唱片收购后,部分成员出走创立了华研,《仙剑1》《仙剑3》同时期大火的SHE、飞轮海、飞儿乐队都是华研旗下艺人,公司实力可见一斑。
在专业唱片公司的运作下,《仙剑1》的配乐选择并不拘泥于常规的命题创作,更强调歌曲本身的音乐性,在这一前提下,契合剧情主题的歌曲皆在纳入选择范畴。
主题曲《杀破狼》本是音乐专辑《预见未来》中的一首主打歌,被选作主题曲后,JS进行重新编曲,强化歌曲中的宿命感,使之更贴合剧情主题。
《六月的雨》也早在2001创作发行,2005年被选作《仙剑1》的插曲并由主演胡歌进行演唱。
或许是为了保持仙剑IP的延续性,又或许是李逍遥的市场号召力太强。在《仙剑3》中,胡歌再次跨界演唱歌曲《忘记时间》;在《仙剑1》中贡献了神级配乐的麦振鸿也再次加盟,用纯音乐烘托整体氛围。
余下需要围绕角色进行创作的单曲则交给新生代港台歌手完成,《偏爱》的演唱者张芸京是《超级偶像》第一届总冠军,《此生不换》的演唱组合青鸟飞鱼是《仙剑3》的音乐制作公司金牌大风力捧的新人。
影视配乐的出彩,一定少不了故事情节的加持。有过暗恋经历的人,很难不被“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打动;当“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响起,林月如的默默守护再次让观众落泪。“我没有放弃,也不会离你而去”是李逍遥对灵儿的承诺,也是作为女娲后人的灵儿对天下苍生的承诺。
《仙剑3》中徐长卿与紫萱相恋三世,却最终选择承担起守护天下苍生的责任,放弃相守。当“回头看,不曾走远”出现在徐长卿施法为紫萱送去的那场大雪里,爱情的坚守不言自明。
同样是分别,景天与雪见之间则温情了许多,依偎在一起看雪的他们如同“渐渐地忘记,忘记了时间”一样忘记了时间,却不知道此刻的相守是他们仅剩的欢愉。
同样的音乐可以搭配无数种离别故事,同样的离别故事也有无数种音乐可供选择,只有剧情和音乐各自足够出彩,才能让观众将它们联系在一起,发挥1+1>2的效果。
02
从绿叶沦为背景板
《仙剑1》《仙剑3》在配乐上的成功,让后续仙侠剧配乐有了范式可参考。先邀请人气歌手演唱主题曲,将歌手的粉丝,部分转化为该剧受众;然后由专业的影视配乐者完成余下配乐,确保整体配乐风格与剧情主题一致。
在《仙剑1》《仙剑3》的对比下,后续仙侠剧的剧情配乐只能在及格线上徘徊。这倒不是因为它们制作水准太低,毕竟《古剑奇谭》《轩辕剑之天之痕》也都取得了不错的收视率。只是同样的套路虽让人直呼过瘾,却很难带来新鲜感,观众阅后即忘。
套用成功范式容易形成路径依赖,带来创意上的偷懒。张碧晨、周深等歌手承包各大古装剧OST固然有他们自身唱功优秀的原因,也很难说没有制作方图省事的功劳。
同一歌手重复演唱同一类型的影视剧配乐,容易让观众串戏,不利于仙侠剧与其它古装剧拉开辨识度。
虽说配乐本就是服务于剧情,但好的配乐与剧情之间更像是花朵和绿叶之间合作关系,互相依赖的同时各自又保留着独立。而后续仙侠剧更多将它视为附属,影视配乐从陪衬的绿叶进一步沦为背景板。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大爆,带火了主题曲《凉凉》。前奏的笛声想起,白浅与夜华的故事便拉开序幕。“凉凉三世恍然如梦”“浅浅岁月抚满爱人袖”歌词直白地宣告着它与剧情人物之间的关系,虽然其曲调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配乐与剧情的过度绑定,会牺牲掉部分它自身独特的音乐魅力。一个有趣的区别是,不少乐迷听了《一直很安静》才知道它曾是《仙剑1》的配乐;而《凉凉》的听众大多被白浅圈粉而来。
从市场反馈来看,两者都是优秀的配乐;从行业角度而言,则前者更具参考价值。毕竟不是所有配乐都能碰上精彩的剧本,影视配乐也得学会“自力更生”。
《花千骨》的《年轮》、《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的《凉凉》,2020年前的爆款仙侠剧还能带火配乐,而2020年之后的爆款剧已经可以“脱离”配乐独美了。
《苍兰诀》《长月烬明》的视线焦点是“身份互换”“疯批美人”这些带有创新的剧情设定,配乐在完成烘托气氛的任务后便完美隐身。
大爆剧尚且如此,小糊剧的配乐就更无人问津。《仙剑4》和《祈今朝》同台对打,网友们已经不再关心配乐如何,讨论点集中在情节老套,人物降智等方面。能够在《仙剑1》《仙剑3》被津津乐道的影视配乐到了《仙剑4》《祈今朝》已经无人问津,影视配乐缺席舆论场,是剧情拉垮的必然结果。
03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事实上,《仙剑4》《祈今朝》在配乐选择上颇为用心。
《仙剑四》沿用原版游戏版配乐,虽不算有新意,却很讨巧,能够留住一批游戏粉;再由女团出身的鞠婧祎演唱一首插曲,扩大歌曲受众,一番也算是及格了。
《祈今朝》邀请了在《仙剑1》《仙剑3》贡献精彩配乐的JS组合、张芸京来演唱插曲致敬经典,试图复刻《杀破狼》和《偏爱》的盛况,野心昭然若揭。然而他们的配乐的上心并没有多少观众注意。
好的剧情故事能够延长配乐的生命力,麦振鸿为《仙剑1》《仙剑3》创作的配乐至今还让不少网友直乎宿命感,而他为《独孤天下》《扶摇》作的配乐却少有人提及。
没有人会越过老套的故事情节去扒它的配乐是否优美动听,制作是否精良。影视配乐只能锦上添花,无法雪中送炭。当这些影视插曲出现在演唱歌手的个人专辑中时,或许会有歌迷去聆听,但那时歌曲的身份已经是歌手个人作品而非影视配乐了。
配乐“失声”是剧情刻板的必然结果,而剧情创意不足是仙侠剧则是被流量拖累。《择天记》口碑虽不佳,但鹿晗的号召力让这部剧获得了超高的播放数据,之后人气艺人与畅销小说的组合变成了固定搭配。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里仙气飘飘素衣木簪,让看惯了珠翠的观众眼前一亮,之后便被当做“丧葬风”发扬光大,穿梭于各大仙侠剧片场。与其说是在借鉴成功案例,倒不如说是追逐流量密码。
成也萧何败萧何,对于流量这一万灵药的过度依赖,让制作方放松了对剧情和配乐的标准。不停地借用原著IP和人气艺人的流量,加快了观众的审美疲劳,缩短影视作品在市场上的生命周期,剧方只得控制成本,而整体投资减少,花在配乐上的心思自然不多。
OST三巨头一登场,悲情氛围便牢牢拿捏住了,至于配乐本身的音乐性则是后话了。
时空的距离往往会让人自动赋予旧事物光环。
《仙剑1》《仙剑3》的出圈,除了作品本身制作精良,更有市场环境的功劳。
当时视频流媒体不够发达,观众主要通过电视频道观看影视剧。市面上古偶剧供给有限,可供观众选择的影视剧不多,顶着仙侠第一剧上映的《仙剑1》自带白月光滤镜。
彼时的演艺市场还没有流量至上这一说法,寻找演员也是本着角色的贴合度去,胡歌饰演李逍遥胡是还是未出道的大学生。
如今的仙侠剧质量参差不齐却供给量庞大,观众有限的注意力被分散到不停更新的甜宠剧、古偶剧、仙侠剧上。
这些连封面图都出奇一致的古言剧,撒着批发的工业糖精,消耗着观众所剩无几的忍耐力。《仙剑4》《祈今朝》无非是一把情怀浓度更高的糖精。
工业糖精吃久了,优质仙侠剧故事情节与影视配乐的相得益彰会更显瞩目,引发观众的报复性观剧。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个仙侠剧剧组吃到这波流量?
吴怼怼原创出品
吴怼怼,左手科技互联网、右手文娱与消费。钛媒体2021影响力创作者,领英2020年度行家,人人都是产品经理2017年度作者,新榜2018年度商业观察者,DONEWS2019年度十大专栏作者,NEWMEDIA2019年度科技新媒体,天极网2019年度影响力自媒体。
腾讯全媒派荣誉导师,虎嗅、36氪、钛媒体、数英等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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