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厅,万变不离其宗,掠影,套路,对决
文│许斌
佳片有约
韩国电影《偷天对决》(MASTER),讲述的是一起发生在韩国的大规模金融诈骗事件,金融诈骗团伙和智能犯罪搜查队之间,围绕着网络非法集资的巨款,开展了一场谍中谍,计中计的斗智斗勇。
互联网金融公司“元一网络”(One Network)的陈贤弼会长(李秉宪饰)有着华丽的口才、老谋深算,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很开。元一网络公司业务鼎盛,蒸蒸日上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追查了他半年的智能犯罪搜查组组长金载明(姜栋元饰),希望从陈会长的身边红人朴将军(金宇彬饰)那里获取该公司非法经营的情报。后面的故事,当然就围绕着巨款的去向以及记录着受贿名单的神秘账本来展开,最后正义战胜邪恶,坏人被绳之以法,枪战、飙车,动作片该有的一切元素都有。本片可以算是一部以金融犯罪为背景的动作偶像剧。作为一个金融从业者,长腿“欧巴”们的演技和颜值并没有引起我多大的关注,反倒是里面关于金融诈骗的套路,深有似曾相识之感。
套路一:抛砖引玉
骗子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骗子,传销也不会说自己是传销。影片一开头,就是一场激动人心,甚至是打足鸡血的演讲。陈会长声情并茂地讲述了元一网络的运营模式和发展前途。会长说:“这是一种革命性的事业,3年前创立,虽然被人说是传销,被人诋毁,但是今天取得了巨大的成就,让那些指责元一和不理解我们会员的人羡慕去吧!”且让我们看看这是怎样的一种“革命性模式”吧。
首先,每个参加的人必须在账户存入1000万韩元,每天分红2万元,折合年化收益73%,分红的收益每天都打进账户,业内首先实行每天都结算的模式。如果发展新会员可以得到200万元的分成。如何保证这么高的回报呢?陈会长告诉会员,资金投向中国道路建设、泰国地下水开发、印度购入油田、越南资源开发等进取型的项目,整个运行模式公开透明。所以,这样的模式吸引了4万多客户的参与,每人1000万元起,至少也有4000亿韩元以上的巨款被吸纳进去。
明眼人一看,这不就是庞氏骗局的典型特征嘛。这种骗术是一个名叫查尔斯·庞兹(Charles Ponzi)的投机商人“发明”的。用一句中国的老话叫“拆东墙补西墙”,就是利用新投资人的钱来向老投资者支付利息和短期回报,以制造赚钱的假象进而骗取更多的投资。
1919年查尔斯·庞兹开始策划一个阴谋,骗子向一个事实上子虚乌有的企业投资,许诺投资者将在三个月内得到40%的利润回报,然后,庞兹把新投资者的钱作为快速盈利付给最初投资的人,以诱使更多的人上当。由于前期投资的人回报丰厚,庞兹成功地在七个月内吸引了三万名投资者,这场阴谋持续了一年之久,才让被利益冲昏头脑的人们清醒过来,后人称之为“庞氏骗局”。
按理来说,信息化高度发达的今天,这些所谓的赚钱逻辑是经不起推敲的,如何证明项目的存在?如何实现项目的盈利?这么高收益的项目是不是合法?在诱惑面前,没有人去细想,或者没有人愿意去细想。
套路二:瞒天过海
可是这世界上总有人是清醒的,总会有人去质疑这样的事情。所以骗子必须不断地给客户洗脑,让客户不断沉迷在发财的梦中不可自拔。李会长为此也是绞尽脑汁,尽显其“老江湖”的本色。首先,编造了重磅利好。元一网络要收购储蓄银行,他说:“今天,在世人的羡慕中,我们聚到了一起。元一网络,让所有会员都能变富翁的企业,如果只是我一人做这个梦,那么这个企业只会是1吧?可是大家对我的信任,还有对梦想的追求,将我们凝聚成一个网络、一个整体,传销、金融诈骗,统统见鬼去吧。我们将开启更大的梦想,开启新的征途,收购储蓄银行,我们就能堂堂正正、安安全全地挣钱了!”其次,让政府官员为其站台。P2P公司收购银行,自然万人瞩目,能不能收购成功,政府的意见很重要。于是,李会长安排记者,长枪短炮去采访金融监督局的局长,局长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来了句:“我们会对各种可能进行审慎考虑,做出评估。”既然没否定,那就有戏,于是,客户数量又一次迅猛增长。而陈会长为了这句模棱两可的话,花费了数亿韩元进行公关,当然,回报就是数千亿了。最后,官商勾结自然是免不了的。陈会长手中有一个神秘账本,里面记录了他向相关公职人员和媒体行贿的记录。这个本子一直也是双方争夺的焦点,因为一旦账本落入警方手中,那么为此陷入丑闻的人将一抓一大把。影片中警察各种手段用尽,还掌控了他左右助手之一,却在最后还是让他逃出了韩国。之前在媒体前说话的人被暗杀,得力助手被捅了个半死,队员被炸弹炸残废,主角被撤职……除了金融监管部门,看来韩国公安和司法部门也是腐败“重灾区”,甚至受害者的维权律师,都是被他收买的。
这一幕又是何等的熟悉,当初国内几家著名的P2P公司,动辄请明星代言,请地方政府为其背书、请官员参加金融论坛,在央视播放广告,在金融报刊购买版面,甚至租用外滩的大楼办公,甚至开起了博物馆,层层华丽包装的外衣之下,掩藏着不可告人的暗箱操作行为。
套路三:走为上计
庞氏骗局就怕资金链断裂,一旦遇到挤兑则必死无疑。所以手里掌握着巨额资金的骗子都是早就想好退路的。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虚假身份、各国护照,撤退路线,资产转移,销毁证据,一切早已妥妥地安排就绪。元一网络有一整套销毁证据的流程,只要得到管理层的暗示,十分钟内,所有的资料都将被彻底销毁。陈会长轻车简从,坐上早已安排好的船只,离开韩国,开始逍遥法外的生活。不过这个陈会长的“事业心”还真是强,辗转了好几个国家,继续行骗,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甚至骗到其他国家的政府部门去了。他以改善人民的生活,改善孩子的教育、甚至改善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出发继续搞圈钱的事,比如在菲律宾,便以投资者和慈善家的身份包装自己,还不时向困难的群众施粥,借此接近议员,向他推荐挖掘运河的计划,这真是为全世界人民的福祉操碎了心……当然,手段还是那些手段,胆子却越来越大,甚至连国内洗黑钱的老大都看不过眼。
款项的追讨始终是一个巨大的难题,由于知情者往往掌控着集团的核心信息,任人唯亲,并严格保守集团的财务秘密,从而降低了被外界揭露或查处的风险。剧中的陈会长,只有负责公司财务的核心人物“金妈”和负责信息数据的男主角是亲信,其他人很难真正了解其中的内幕所在,缺乏透明度和各种各样的欺瞒手段使得“庞氏骗局”往往能在监管者的视野外维持相当长时期。骗子一走,最让人揪心的,是那些怀揣发财梦,把一家一当投到骗子公司的普罗大众。民众们发现身陷骗局,就会因为情绪的过于激动,组织集会、游行甚至影响社会秩序和公共安全。影片的结局,当然是标准的设定,陈会长被抓,与之有关的贪腐官员遭到逮捕,投资者的损失得到部分挽回。但有一处,是有人家的特色,最后追回的30000亿韩元,不是通过正式的司法程序进行受害者的返还,而是男主角,也是原来元一网络的电算室长直接偷偷地返回客户账户去了,因为考虑到如果资金收缴到国库、再进行登记、返还,要1年时间,受害者很多等不及要崩溃。当投资者陆续收到款项返回的短信,那一幕非常催泪,现实当中恐怕就没有那么温情脉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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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诈骗套路深,万变不离其宗:“金”鸿掠影放映厅之《偷天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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