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秀,段子,也难,电视剧,数据
文 | 眸娱
脱口秀的夏天仍未过去。
在《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与《喜剧之王单口季》对垒结束后，腾讯视频承接脱口秀文化持续升温的热度，继续围绕“脱口秀”内容布局，接连推出两部以“脱口秀”为题材的电视剧——《失笑》与《不讨好的勇气》，分别由林一、沈月和李庚希、魏大勋主演。
然而，与预期相反，这两部作品在播放量上并未取得显著成绩。
据猫眼专业版最新数据，截至12月4日，《失笑》的集均有效播放量仅为640.7万，而《不讨好的勇气》尽管在上映两周内全网热度榜上分别排名第9位与第6位，但其集均有效播放量也仅达到477.1万，远低于市场预期。
尽管播放量不尽如人意，但这类脱口秀题材电视剧在社交媒体上的讨论热度却持续高涨。以《不讨好的勇气》为例，该剧在抖音影视榜上的热度甚至仅次于热门剧集《永夜星河》。
这一现象与2019年电竞题材电视剧的遭遇颇为相似：虽然题材热门，但真正能够脱颖而出的作品却寥寥无几。
无论是脱口秀还是电竞题材，其受众群体对于相关内容的期待往往高于电视剧本身所能提供的内容。在电竞题材中，除了《亲爱的，热爱的》等少数作品能够凭借与电竞无关的亮点吸引观众外，大多数作品都未能满足受众的期待。
同样，在脱口秀电视剧中，尽管观众对于脱口秀这一形式充满兴趣，但电视剧中的段子、笑料以及整体叙事结构是否能够满足他们的期待，仍是决定作品成败的关键。
当影视化的风吹到了脱口秀，一部脱口秀电视剧想拍好，到底需要几套段子？
《不讨好的勇气》不讨好在哪？
在以脱口秀为主题的综艺里，社交平台的切片视频是节目引流和助推热度最重要的一环。通过精心剪辑的选手脱口秀片段，节目能够在节目外持续引发话题讨论，进而成就热搜，吸引更多用户关注。
据击壤科技发布的《喜剧脱口秀节目热度及品牌植入分析报告》显示，2024年喜剧脱口秀节目热度显著回升，其中《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与《喜剧之王单口季》两档节目的热搜次数均超过了260次。
然而，当脱口秀元素被融入剧集时，其引流效果却并非总能如愿。
以《不讨好的勇气》为例，该剧在其抖音官方账号下设立了“脱口秀纯享开麦时刻”栏目，旨在通过女主吴秀雅在剧中的脱口秀片段来引流。然而，除首个短视频收获53.1万点赞外，其余脱口秀切片视频的数据均表现平平。相比之下，该剧官方抖音账号上置顶的高热度剧宣视频主要来源于情感和职场部分。
《不讨好的勇气》的制作团队其实本身实力不俗，与2023-2024年跨年档黑马爆款电影《年会不能停！》系同一团队，由董润年自编自导，应萝佳担任总制片人，平台方制片人张娜则拥有《漫长的季节》《夏花》《不完美的她》等多部口碑剧作的制作经验。
因此在职场上的描述，有着许多能够共鸣的剧情：如带病通宵做的方案被领导拿去邀功、董事长丝滑连环提问让抢功者露怯等内容，在社交平台上都有着广泛传播。
然而，观众对于该剧中脱口秀部分的反馈却并不积极。尽管在映前三天，《不讨好的勇气》曾发布了多条与脱口秀有关的话题，试图吸引脱口秀爱好者的关注，但基于脱口秀的质量，这些话题并未实现广泛传播。
喜爱脱口秀的观众小向对此深有体会。小向对眸娱表示，整部剧中脱口秀最佳的演出就是在开播前营销的用脱口秀反击霸凌的“学校广播室开放麦”，而后续即使女主走上了脱口秀事业，也未展现出更好的段子。
此后，项目组或许也意识到了目前作品的“脱口秀”质量不足以支撑该剧像综艺一样实现社交平台自发传播。因此，在后续的营销活动中，以“脱口秀”为主题的内容变得寥寥无几，转而更多地聚焦于剧集本身的职场与情感元素。
在与其他同类题材作品的比较中，《不讨好的勇气》与《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均聚焦于女性成长与脱口秀表演。然而，后者在展现脱口秀演员特质与幽默感方面显然更为出色。如麦瑟尔夫人在才华被挖掘后，在面对老板涨薪挽留时，以幽默的方式揭示了男女薪酬不平等的社会现象：涨薪幅度很大，现在的薪水和男人一样了。如果这事传出去每个职业女性都会要求跟男性同工同酬，到时人类文明会崩溃的。
目前，《不讨好的勇气》豆瓣尚未开分，但已有高分短评吐槽：用晓卉的话说，你们脱口秀的门槛也太低了。
有影评人指出，“脱口秀”不同于“电竞”，后者可以成为主角的一个职业背景，不直接影响内容观感。但脱口秀本身就是内容的一部分，观众是带着期待值来观看的。
但从实际创作出发，在电视剧内讲好段子，远比综艺更难。
电视剧难有好段子
客观来说，相较于《失笑》，《不讨好的勇气》在脱口秀电视剧上不仅直接让男女主上台开麦，在创作上也体现出了更多对于内容的尊重。
在其创作团队上，不仅专门设立了脱口秀总编剧和总策划两个关键岗位，并邀请了杨蒙恩和石老板等业内人士进行把控。同时，剧组还汇集了包括豆豆、鸭绒、橙色预警在内的多位脱口秀圈内演员参与创作，策划团队中则有童漠男、鸟鸟的加入，演员组也汇聚有庞博、程璐、Rock、江梓浩脱口秀演员。
该剧由腾讯影视和上海有态度文化传播有限公司联合出品。后者虽仅出品过两部作品，但另一部作品《年会不能停》同样聚焦职场生态，显然是希望用喜剧原班人马复刻电影项目的成功。
但强强联合的人才堆料，却并不能直接转换为男女主在剧中“脱口秀”上的流畅表达。在影视与脱口秀元素的融合上，仍栽了个跟头。
这其中最核心的原因在于，在电视剧中创作脱口秀的难度被严重低估了。
以综艺脱口秀为例，不少参与过脱口秀综艺的演员都反馈过，参与综艺比线下演出更难，演员没法把观众关在房间里慢慢讲述，拿着遥控器的观众在娱乐方式上有着更多的可选性。因此要求演员在有限时间内迅速展现精彩内容，通过强烈的情绪表达和精炼的金句来吸引并留住观众。
这些在舞台上不到十分钟脱口秀的成功，往往源于演员数月商演的经验积累与不断打磨。即便是针对综艺临时主题创作的内容，也需要通过多次开放麦表演来“磨段子”，以确保最终舞台效果的呈现。
然而，在电视剧领域，这一难度被进一步放大，核心问题在于脱口秀创作中的“编”与“演”分离现象。
对于编写的一方来说，一方面脱口秀的内容要紧贴剧情主线，在限定范围内带着镣铐创作；
另一方面，创作的内容又要求符合剧中人物人设以及困境。该剧脱口秀总编剧的杨蒙恩作为男性，自然无法真正理解与共情女性在职场中的困境与个人成长的诉求，导致部分段子显得悬浮，甚至出现抄袭自己原有段子的情况。
而对于演的一方，问题则同样严峻。脱口秀演员和演员本质还是属于两种领域。一名脱口秀演员，在表演前尚且需要不断去开放麦来测试段子，调整自己的表演方式来达到最佳的表演效果。
因此，当一名演员，拿着不是自己创作的段子，要在短时间内达到与专业脱口秀演员相当的效果，显然不是一个轻易实现的要求。
曾参与过《脱口秀大会第四季》的癌症科普博士菠萝曾表示：“擅长情绪的比擅长文本的有很大优势。”说擅长情绪表达的比擅长文本创作的脱口秀演员具有更大优势。在“编”与“演”分离的状态下，段子的打磨和演员的表演更是难以协同，导致最终效果大打折扣。
不过，希望既做创新但又要求质量与综艺同步的创作太过困难。相较于《失笑》在脱口秀上的全程哑火，《不讨好的勇气》已经走出了“敢说”的第一步。无论是脱口秀还是电竞，此前皆因受众群体较少，一直少有影视化的表达。但在市场被抄热后，又开始面临下一层困境，如何应对跨界挑战让新市场的用户满意。
在影视剧外的脱口秀观众对影视剧内脱口秀演员开始挑刺的那一刻起，也预示着这一领域正逐步迈向更加成熟和专业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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