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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会不禁感慨,《雍正王朝》中的某些情景,简直是充满了现代感。
话说,年羹尧在西北取得大捷,回京接受封赏的时候,他和雍正二人在朝堂上的那次会面,简直充满了现代职场斗争的意味,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是二人暗地里在极限拉扯。
这次会面的开始,始于隆科多跪在地上,感谢雍正亲自出面,让年羹尧把一个儿子过继到他的名下,自此二人结为了亲家。
对于这场联亲,隆科多是什么想法呢?
自然是不情愿的。
隆科多出身贵族、望族,其家族和爱新觉罗家族的姻亲由来已久,他本人此刻又位列军机处大臣兼领步军统领衙门的差使。如果从出身、地位来看,隆科多是有资本看不上包衣奴才出身的年羹尧的。
但是隆科多抵挡不住当下的形势啊。
年羹尧是雍正为数不多的心腹之一,又在西北立下军功,妹妹年秋月是雍正非常中意的贵妃。
就当下局势而言,正常人都能看出来,年羹尧正处于上升期,前途无量。
此时隆科多不和年羹尧结成同盟关系,就如同2017年,大佬婉拒了恒大老许的合作邀请一般。
那么,为什么是雍正出面撮合呢?
因为雍正也想趁此当口,利用风头正盛的年羹尧,把隆科多进一步划拨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避免他继续在自己和八爷党之间摇摆不定。
所以,此刻隆科多尽管内心不太情愿,可是出于利益考量和站队雍正的需求,他必须接受这个安排。
然而,这个情景微妙之处就在于,隆科多是同着文武官员的面,跪在地上讲话,而年羹尧则扇着扇子、大马金刀地坐在离雍正最近的位置。
此时此刻,有资格在雍正面前坐着的人屈指可数。就连张廷玉和马齐,也得搁那杵着。
隆科多下跪,自然是在跪拜雍正,但是年羹尧俨然认为隆科多是在跪拜他。
其心理状态用以下情景可以概括出来:
年羹尧:八爷、十三爷,你们二位先站起来。
然后面对其余众人:我想说的是在座的都是乐色。
的确,年羹尧此刻已经张狂到了顶点,除了雍正、八阿哥、十三阿哥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能入他眼中。
心思缜密如发的雍正,焉能察觉不出年羹尧那狂妄自大的状态呢?
不过,自始至终雍正脸上一直带着愉色。
在德胜门迎接年羹尧归来之时,雍正其实就已经对他十分不爽了。
雍正亲自走下城楼去迎接老年,老年居然高坐在马上,直到雍正走到跟前,快要给他磕一个的时候,他才下马。
雍正不好当面发作,暂且忍了下来。
此时,在朝堂之上,年羹尧还是如此桀骜不驯。
雍正也是要脸面的人啊,他必须伺机敲打一下老年。
随后,雍正按照接见流程,让张廷玉宣读了对年羹尧的嘉奖:
赐一等公爵;
加太子太傅衔;
授精奇尼哈番嘉号;
赏穿四团龙服、戴三眼花翎;
实事求是地说,雍正给予年羹尧的这个赏赐套餐,含金量是相当高的。对于普通包衣奴才出身、没有任何背景的年羹尧而言,这是天花板级的封赏。
然而,年羹尧从雍正手里接过封赏的时候,表现得并不满意。
就好像他期待的年终奖是一百万,但是雍正只给了他十万块一样。
雍正从年羹尧的表情中,自然看到了不满。
于是,雍正便同着众人的面,非常直白地对年羹尧进行敲打。
雍正的讲话非常耐人寻味:
“自古异姓封王都没好下场!”
可见,雍正看出了年羹尧对于自己在西北立下军功的“心里估价”是希望获得王以上爵位,胃口相当大。
雍正借用这句话,不仅彻底了断了年羹尧的念想,还适时地提醒他,给你这些封赏就足够了,你再贪心不足的话,就“不会有好下场”。
然而,年羹尧压根没把雍正的话听进去,非但没有及时收敛,反而继续头脑发热,犯了职场不该犯的低级失误。
只见他拿出一份嘉奖名单,上面写满了他要请功的人员。
这些人是否值得嘉奖还有待商榷和考察,但是年羹尧在事先没有和雍正通气的情况下,公然把他呈了上去,令雍正下不来台。
要知道,雍正事先在对全天下的通告中,信誓旦旦地承诺,自己要和年羹尧做千古君臣知遇的楷模,还称年羹尧是自己的恩人、是整个大清朝的恩人。
现在恩人有求于己,雍正如果上前就回绝了他,那意味着之前他说的那些话通通都是放屁。
此刻,雍正忽然感觉到,眼前的年羹尧,已然不是当初那个帮自己脱鞋、洗脚的小跟班了,而是蜕变为了一个精于算计、会随时跟自己讨价还价、处处都要拿捏自己一下的对手,甚至是敌人。
雍正深刻地意识到:无论何时,话是不能说太满的,不管是好话还是恶语。尤其是对于年羹尧这类给点阳关就灿烂的人,更是不能承诺太多。
帮自己找台阶的活,雍正只好安排给了贴身老棉袄张廷玉来完成了,示意他妥善安排这些人。
张廷玉也不含糊,对于雍正的心思马上心领神会。
领导说的妥善安排,那就是能不安排就不安排,能少安排就少安排。
最重要的是,“不能安排”这句话,自己得代领导讲出来,而且还得想一个冠冕堂皇、有分量的理由,让对方无法辩驳。
张廷玉以人数太多、不便安排为由,直接回绝了年羹尧。
但是,头脑发热的年羹尧,早就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拎着土特产,乐呵呵地前去拜张廷玉码头的模样,把张廷玉也狂怼一通。
看张廷玉已经替自己阻挡了年羹尧的欲求,雍正不好拒绝到底,便以“先安排一等功将士”为名,终止了这个话题。
如果按照正常人逻辑,在接二连三被领导敲打之后,也应该读懂领导的心思,收敛一下自己的张扬、狂傲之气。
然而,年羹尧看到雍正一再对自己妥协,觉得自己似乎更行了。
于是,他硬刚雍正的终极名场面,马上上演了。
只见年羹尧带来的立功将士把雍正的命令当做耳旁风,却唯年羹尧的命令是从。
雍正动用举国之力,让年羹尧带出来的兵,居然成了年羹尧的私人武装。
雍正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呢?
如果说此前,雍正一直在默默隐忍对年羹尧的不满的话,那么此刻,雍正对于年羹尧的憎恶,已经达到了顶点。
不过,雍正依旧没有当场发作出来。
因为理智告诉他,如果他沉不住气的话,之前所有努力将全部化为泡影。
虽然雍正依旧和颜悦色地带着年羹尧去用餐了。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雍正此刻已然对年动了杀心。
不过,身为一把手,无论再气恼,面对此类问题,首先要考虑的还是尽量避免采用极端的处置手段。
所以,我们会看到,雍正会派遣敢于硬刚年羹尧的孙嘉诚前去西北制衡他。
然而,老年依旧无视雍正对他的这最后的警告,杀了孙嘉诚。
导致自己走向了穷途末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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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雍正王朝》:朝堂接见——雍正和年羹尧之间的极限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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