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这个“姨娘”不太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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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28日刊总第3556期

时隔五年，《庆余年》第二季回归，五年时间说长不短，剧里诸多“熟面孔”也在时间的打磨下，让观众有了相当的“陌生感”——例如换了声线，从“刁蛮姨娘”变成“贴心亲娘”的柳如玉。在演遍了古装轻喜剧里男女主的母亲和小姨后，回归“柳如玉”这一让观众对其印象深刻的角色，赵柯这一次，依旧给观众们带来了丰富的阐释。

五年不见，姨娘不蛮

首集初见柳如玉，是京都众人初闻范闲“死讯”之时。

伴随着范建急促的脚步，柳如玉紧紧跟随着一家之主的步伐和节奏，一边安慰着自己的丈夫，一边也体现出作为范家主母的思虑。

但是，在丈夫意料之外地让白事继续的时候，柳如玉终究没忍住心里的悲痛。随即，柳如玉面对丈夫的反常，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死讯”有问题，悲伤神情顿时收敛。但她也明白，范府和自己在此时，一定要“悲痛做足”，力求逼真。

因此，在去后院找范若若时，柳如玉也没忘记拭了一把眼角，还哭了一声。

这段出场戏不过一分钟，但柳如玉作为主母的精明能干，作为母亲的担忧不忍，与作为妻子与丈夫的心有灵犀。

三个身份，三种情绪，赵柯通过表情和语气层层推进，塑造出一个丰满立体的柳姨娘。

对比起第一季一度以“恶人”角色出场的柳如玉，第二季中的柳如玉明显更加相信和欣赏范闲，赵柯细腻地处理了这一态度的转变。在看向范闲时，她眼神带笑，体态放松，声音里还带着几分自豪感——在每一场两人同时出现的戏份中，观众都可以从柳如玉的神情中感觉到这一点，而这也是两人关系让人不觉突兀的关键所在。

同时，相较于第一季，柳如玉的喜剧色彩更浓，赵柯在神情表达和动作表现上，也有意地更为夸张，其作为国公之女的张扬与她的精明，也被很好地融入了剧情之中，并贡献出了近期《庆余年》第二季的“名场面”之一——“下毒好……好糟糕！”。

范家父子装病一段，从整体剧情进度上来说，是一个短暂的调剂段落，而在《庆余年》第二季整体的浑重基调中，范府是难得的一点轻松，这也正应了范闲的台词，家人是永远可信赖的存在。

而可以让范闲毫不避讳装病，不停拖延太医步伐，大声提醒父子的柳如玉，无疑也是不可替代的家人。这一段戏，在让人忍俊不禁之外，也是范家人默契十足的体现。对比其他角色，戏份基本集中在范府场景里的柳如玉自然成为带动范家家庭戏气氛的关键角色。

五年不见的柳如玉，虽然少了些曾经的跋扈，但仍然能够瞬间让观众入戏。

细处着力，塑造弧光

《庆余年》第二季中，赵柯的原声台词成为柳如玉心态变化重要表相之一，也一度成为让老观众们感到陌生的一点。与配音的音色相比，赵柯的原声沉静并带着一些沙哑，声音软下来的时候又带一些小女人神态，削弱了柳如玉在第一季的凌厉，更突出这个角色在第二季中的重要象征意义——一位母亲。

这一点在送范思辙前往北齐的一段戏中深有体现。在范家遭遇危机之时，柳如玉认同了范闲提出的计划，一心打算陪着自己的孩子度过难关。在这一段戏中，赵柯始终保持着较为低沉的音调和缓慢的语速，只有在“挤兑”范闲不服软的时候，尾调微微上扬。

但当得知自己不能陪在儿子身边时，柳如玉一下失了冷静，从凳子上站起身，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哀戚，音调也一下子提高，甚至带出了一些急促的哭腔。

最后，当范思辙向父母告别时，柳如玉也只是站在书房前，眼含泪水目送儿子远行。

这一段送别戏中，赵柯饰演的柳如玉没有台词，只有三个无声的镜头。

第一个镜头里，柳如玉双眼含泪，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儿子，第二个镜头，在听到丈夫对儿子的鼓励后，柳如玉欣慰地对儿子扬起了笑容，而第三个镜头，看见儿子突然下跪，柳如玉遮掩不住的心疼和惊慌，但始终克制住了自己，没有上前扶起儿子。

个人认为，这是目前更新的剧集中，最能体现柳如玉“成长”的一段。赵柯很好地把握住了柳如玉作为一个母亲，在目睹儿子成长那一瞬间的感动和无所适从。

在第一季的剧情里，作为母亲的柳如玉虽然有训斥，但更多的是溺爱，这也来源于范家的稳固所带来的底气。但在第二季抱月楼事件后，柳如玉感知到了风雨飘摇，也感怀于范思辙的迅速成长，因此，她也从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变成了一个尊重儿子决定的母亲。

《庆余年》的故事多落墨于父爱，在紧凑的主线之外，剧本和演员能够有效地在有限的剧情空间里塑造出一个母亲的成长弧光，是本剧的惊喜之一。

万千世界，慈母多相

从2019年的《庆余年》第一季开始，赵柯接连在《赘婿》《卿卿日常》《择君记》等多部古装轻喜剧中饰演母亲、姑母、姨母一类的女性长辈角色，并一度被称作“最美丈母娘”。

1983年出生的赵柯年纪并不大，尤其和许多扮演其儿子辈的演员相比，差距不过五六岁，但通过演技加持，剧中的“母亲”不会有装腔作势之感，“儿子”也不会看起来扭捏扮嫩。

从2012年第一次饰演一个八岁孩子的母亲开始，赵柯虽然在现实中没有做母亲的经验，却打造出了一套关于母亲角色的“方法论”，突破了角色类型雷同可能为观众带来的审美疲劳，反而成为了古装轻喜剧里母亲角色的代表型演员。

究其所以，或许是因为赵柯对角色的体察，不仅来自于“母亲”这个社会角色，她更注重把握女性角色各自身上的特质——她们阶层不同、人生阶段不同、境遇不同，所呈现出的“相”便自然不同。赵柯曾在自己的社交媒体上写道。

这也造就了柳如玉的“蛮”，姚铃儿的“直”，和夫人的“忍”，小姨的“俏”。同一类型角色在不同时空背景下的差异和分寸感，被赵柯拿捏的格外巧妙。

或许正如赵柯在采访时所说，形形色色的“慈母”角色并非是对她的限制，而更让观众看见一个成熟的演员如何将生活的积累提炼为戏剧的张力。“演员应该是包容的，我没有觉得演母亲角色会把自己局限住，反而这些角色，对于现阶段的我是在拓宽道路。”

这一份洒脱，很符合当年《庆余年》的导演孙皓给赵柯的那个锦囊上写的话——“我的地盘我做主。”

回顾赵柯的演艺生涯，从艺术体操转向舞蹈演员，再转向戏剧演员；从“正美女”转向“喜剧人”，从“少女”转向“母亲”，在赵柯的演艺之路上，看不到年龄和“戏路”带来的焦虑，而是一个演员在吸纳了大量生活真实的馈赠后，对每一个角色尽心尽力的灌溉。

常说世人有万千相，而演员这个职业，是不可多得的能以一身呈现万千相的存在。未来在赵柯的演绎下，还会出现怎样鲜活的女性角色，实在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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