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悬疑剧
说起来,电子游戏成为影视剧的创意,其实早有先例。1996年推出的动作冒险游戏《古墓丽影》几年后就被拍成了同名电影,好莱坞女星安吉丽娜·朱莉扮演的主角劳拉·克罗夫特也成为一个经典电影形象。相比之下,上世纪90年代PC游戏黄金时代诞生了另一款佳作《辐射》(Fallout,1997)却直到2024年4月,才被改编成8集同名剧集,呈现在观众面前。
《辐射》海报
《辐射》的游戏原作设定了一个“末日废土”的背景。大抵剧情是核战争摧毁了现代文明,唯有部分幸运儿在战时躲进了地下放射性落尘避难所。而在地表之上,一些人尚掌握了残余的现代科技,另一些人则在核辐射的照射下发生了变异,变成了长寿却长相如同僵尸的“尸鬼”。至于地表上的其他生物也发生了变异,出现了巨大化的蟑螂与蚊子之类的“怪物”。
从剧集的内容来看,基本还原了《辐射》游戏的经典设定。全剧一开始,打出的就是“剧终”的字幕,随后就是人类文明在核弹的蘑菇云下化为废墟……时间线来到两百多年后,在第33号地下避难所,一位年轻女性露西·麦克莱恩与来自第32号避难所的新郎成亲,谁知第32号早已化为废墟,“新郎”一行其实是来自地表的“掠夺者”,最后他们劫持露西的父亲扬长而去。露西为了救出父亲冒险离开避难所前往地表,开始了自己的危险之旅。
剧中核战爆发的景象
展现在露西和电视剧观众面前的是一片废土气息。荒野上出现了失去科技的原始部落人,以抢劫为生的强盗。废弃的房屋里,还留下了房主人们正在用餐状的风干尸骨,令人回想起核战的残酷。尚存的定居点,也已退化到了“无法无天”的状态,“丛林法则”横行无忌——自发形成的所谓“秩序”也是以暴力为唯一基础。比如所谓“合法”的超市,其实是个人体器官交易市场……
与这些地方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剧中出现的“钢铁兄弟会”。这也是一个来自原著游戏的虚构组织。他们还保存了堪称先进的科学技术,拥有状似“高达”的机甲战士,以及神似V-22旋翼机的飞行载具。然而,“钢铁兄弟会”的组织形态,却退化到中世纪,他们的主要成员,如同西欧封建社会一样称为“骑士”,而其属下则叫做“扈从”。不过,“钢铁兄弟会”的武力虽然强劲,但相比之下更为恐怖的则是“尸鬼”——剧中出现了弓箭刺穿尸鬼颈部却安然无恙的镜头,显示尸鬼的生存能力惊人。
机甲战士
从剧情的发展看,虽然露西·麦克莱恩是名义上的主角,但推进剧情的关键人物却是一个“尸鬼”——库珀·霍华德。尸鬼的强大生命力,及其百发百中的枪法,令他成为剧中最危险的人物。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在核大战之前的著名的好莱坞演员,当过避难所科技大使推销过地下避难所,他的妻子还是研发避难所科技的公司管理者。
库珀·霍华德与露西·麦克莱恩
正是这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形成了两条叙事主线,而这两条故事线,又各自留下了悬念。对于好莱坞演员时间线来说,核战的诱因是观众最关心的问题。而对于“尸鬼”时间线来说,由于库珀·霍华德与露西·麦克莱恩的相遇与纠葛,地下避难所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另外还有一些谜团甚至在剧集结尾时仍未解开,很显然是为第二季留下的伏笔。
实际上,核战的诱因与地下避难所的真相又是两个相关联的问题。剧情中最出彩的设定,也正是颠覆了观众先入为主的“想当然”——核战爆发后幸存者在地下避难所保留了文明种子,等待地表辐射消退后重新回到地面重建人类文明。
通过好莱坞演员库珀·霍华德的戏份,《辐射》剧集里首先将建造避难所解释为一种纯粹的商业行为,公司渲染核战恐怖氛围,为的就是为避难所吸引投资。唯利是图导致了一个邪恶想法的出现,既然避难所的建造就是为了让一小部分人在核战争中幸存下来,那只有真正的核战爆发才会让避难所真正变得有意义。在一次库珀·霍华德妻子参加的会议上就提及,为了赢得“资本主义竞赛”,可以先行在本土引爆核弹,从而制造末日世界。
“避难所经济”的本质
更令人吃惊的是,避难所也变成了其管理者的实验场。每个避难所的管理人都可以在自己管辖的避难所里进行自己认为最适合“完美人类社会”的试验。剧集中一共出现了4个避难所,即独立的第4避难所与相互连接的第31、32、33避难所。
第4避难所实质上的社会试验是一个完全由科学家领导的小型社会。结果这群科学家研究废土辐射生物和人类结合,试图产生可以适应废土生存的人类,最后“试验品”发起暴动,反而消灭了原有的科学家,使其变成了实验品后代与偶尔的地表外来者共有的家园——讽刺的是,这个成分最复杂的避难所却是整部剧集中最和谐温馨的家园,以至于对破坏秩序者(譬如露西·麦克莱恩)最严厉的惩罚就是——驱逐回地表(等于判处死刑)。
第4避难所最严厉的惩罚
第31、32、33避难所反映出的则是整个避难所计划的本质。第31号避难所其实是个冷冻库,那些制定避难所计划的公司管理人员便在此冬眠,并择时苏醒,前去管理第32与第33号避难所。他们的长远目的,就是当地表人类在核战及其后续混乱中完全毁灭后,由这些苏醒后的管理者统治整个世界。可以说,当剧中的这一悬疑破解的那一刻,观众除了恍然大悟,恐怕心头也会别有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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