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暗投明,用他,魏若来太,沈图南
尽管央行是魏若来心目中最高的金融殿堂,但他知道央行百分之九十不会录用他的原因,就在于他来自江西吉安,而且还在最敏感的时间,1927年随哥哥魏若川来到上海讨生活。
魏若川莫名地加入了共产党后就失踪了三年,毫无音讯,直到临死前才找到弟弟魏若来,交待完所有的重要事项,魏若来得知哥哥的真实身份。
其实魏若来参加央行的招聘会,笔试第一,现场应变能力第一,理智第一,记忆力第一,数学第一,连面试的回答也深得主考官沈图南的心。
魏若来是当之无愧,以第一的成绩进央行的。
但进入国家部门,个人能力还是其次,第一首先要政审过关。魏若来的身份存疑,来自于非常敏感的地方,又有一个失踪三年身份不明的哥哥,还没有完全地证据表明他的清白身份。
按理说,从德国柏林归国的金融高材生沈图南,直接隶属于南京和财政部,他的政治敏感度和职业素养是绝对过关的,但为何会在魏若来身份明显有漏的情况下,仅凭欣赏他的个人能力,而忽视他的政治背景和思想动摇度,就录用了他,还要重用他为私人助理呢?
政治上,有一句古话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因为一人造成的影响和后果是无穷的,因此才会有“一刀切”的干脆办法,区分的成本太大,而且风险过大,尤其是像沈图南这种替国家直接捞军费的金融人才,他的行动和决策,直接关系到国家命脉,又怎么肯冒一丝风险,凭个人喜好去重用一个不知根知底的“危险人物”呢?
成立不到两年的央行,请来了沈图南做金融顾问,想让他用一年的时间快速让央行成为金融业的巨头,吞并民营金融公司,说白了,就是大鱼吃小鱼的游戏,央行不可能去慢慢培养自己的造血功能,大肆吞并体量庞大的民营企业,来完成自己的快速生长,成为一只能够直接调动的“航母”。
沈图南的背景和能力,一定是经过数轮非常严格的审查,有能力,有魄力,并且获得上面的绝对信任和授权来央行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的。
沈图南需要有实力的人才和可信赖的人,来和他一起完成央行的改造,央行需要吸纳人才,但更需要的是一个政治背景清明又死忠的能人。
沈图南身边的助理黄从匀,虽有私心,但无论是能力和忠心,都是十分可靠的,是跟随沈图南的透明人,就凭黄从匀可以凭他一人挑战数项过硬的金融技能,打败所有人的能力,黄从匀绝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助理。
其实沈图南有黄从匀一个得力助理,也是够了,因为黄从匀的能力完全可以以一敌十,他完全不需要再找个助理,而且是找个不透明的人。
魏若来打动沈图南,究竟凭的是什么呢?细数下来,就三点:
1、超凡的记忆力和对数字的敏锐度;
2、行动上可量化的理智,随机应变的能力;
3、追求正义的公平,平等享有资源的机会。
魏若来的这三点,对于一个金融人来说,最后一点并不好,因为金融本身就是“以资为本”,就是大鱼吞虾米,就是为少数占有资源的人服务的财富金字塔,何来金融的公平和资源共享呢?
魏若来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拥有一腔热血,黑白分明,沈图南这个金融老江湖不会不懂。
沈图南在两次与魏若来深谈的过程中(一次是在央行面试时,一次是在沈图南家里办晚宴,在他的书房里),就已经看出魏若来的本性,知道他的将来的做事风格,更何况还有不透明的背景,沈图南又怎么凭着两次深谈的热情,就轻易聘用了魏若来做他私人助理呢?
在央行首次面试时,魏若来就提出央行的功能和职责是“盛世泥鳅,乱世乌鱼”的观点;
在第二次见面,在沈图南的书房里,魏若来肯定地说当下身逢乱世,上流人士纸醉金迷,对下巧取豪夺,下层人士生活困苦,温饱难觅的完全不公平境遇,他誓要跟着沈图南改变当下的格局。
沈图南明明也是上流人士出身,占据的就是金字塔的顶端,享有的资源本身就是靠着“掠夺”而来的资本,怎么可能听一个身为下层流民的魏若来的一腔热血来打破现有社会格局呢?
魏若来想打破的,也是他沈图南的饭碗。
那么,沈图南的人生奋斗目标是什么呢?就是为南京服务,筹措国家需要的军资,也就是要主动掌握一切供上面可自由支配的财富,将民间资本全部吸纳过来成为独家所有。
这也正是魏若来一见面就对沈图南提出“乱世乌鱼”的切中要害的观点,央行当下,就是要做一条大乌鱼。
魏若来一言说中沈图南的内心想法和央行的功能。
所以,沈图南在一边暗地里调查魏若来的同时,一边重用他、培养他。说到底,就是沈图南惜才,也是因为他惜才,才会忽视了“才”背后风险的存在。
魏若来能够为他所用,也将会有一天在两人道不同后而分道扬镳,成为沈图南最强劲、也最熟悉他心思的敌人。
沈图南作为一个如此高规格的金融人才,实际上是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的,不用不透明的人,疑人也不用,魏若来一开始就具备了让人怀疑的要素,绝对是重要部门直接抛弃、甚至还要防范的人。
沈图南过于自信,以为自己可以驾驭千里马,由他驱使,而不受千里马自身觉悟的影响。可他的自负却完全低估了魏若来生活背景和他完全不同的觉悟,更是让魏若来身置金融绝对中心,亲眼见到如此多的腐败和贪婪,也因此更加坚定了魏若来“弃暗投明”的决心。
沈图南是成就和塑造魏若来的命中贵人,也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对手。
未来,两人棋逢对手,真正的一场较量,才最精彩。虽然结局大家都已知晓,魏若来青出于蓝,成功瓦解了沈图南对中央苏区的经济封锁,成为我方的金融专家,但他俩交手的过程,才是各显神通,这部金融谍战剧最大的看点。
魏若来身上一开始就具备了他会“弃暗投明”的五点可能:
1、他来自于“红色”如此茂盛的吉安;
2、哥哥魏若川的加入,哥哥对他的爱护和照顾;
3、他从哥哥的身上看到的那股“天降大任、舍我其谁”,明知每天都会面临死亡,却又义无返顾的决心,眼里看到希望的那束光;
4、嫉恶如仇,决心靠毕生所学改变社会不公格局的人生目标;
5、越在金融中心看到越多的腐朽,越向往清明环境的信念。
这五点,我们看得到,沈图南也看得到,但沈图南依然“一意孤行”地坚持要重用魏若来,不是他傻,而是沈图南太“精明”。
一个过于精明的人,能力绝对上乘的人,都会有两个通病,那就是“过于自负”和“惜才”。
过于自负,是沈图南自信地认为,魏若来即使有变,也完全对他不构成威胁,他有的是手段完全降服他;
惜才,是像沈图南这样的优质人才,对于才华的共鸣,知道人才难寻,尤其是知音,完全说中自己的想法和有共同点的人,他将对方视为同类,有些一味地用自己的想法去思考对方了,也就是凭借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高估了对方的能力,将他视为自己一样的人才。
既然魏若来是人才,沈图南又自认为可以压制他,有什么理由不重用他呢?这才是沈图南这种高级人才的潜意识想法。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举出很多“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例子,但师父在教徒弟的时候,往往都是自负的,总觉得徒弟的本事是他教的,他都可以降住他,却忘了徒弟学本事的身后背景。
就像魏若来不只是有沈图南一个师父在培养他的金融应变技能一样,魏若来身边还有一个“顶级高手”爷叔,有早已得知魏若来是他们已经牺牲了的同志“孤星”魏若川的弟弟的沈近真,还有舍身护他周全拉黄包车的贫民阿文。
魏若来身边的这些人,对他内心造成的冲击是巨大的,足以改观他的立场。
尤其是,沈图南的亲妹妹沈近真的真实身份被魏若来得知后,他会有更透彻的思考,为什么连沈图南的妹妹都会选择这条路呢?为什么沈近真会与亲哥哥不同道而走?如果一个体制是正确光明的,又为何会出现这么多的反对声音和巨大贫富差距所带来的不公?
魏若来坚定地跟随沈近真“弃暗投明”。
他俩一起去了苏区,完成了一番真正的事业,金融博弈,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其危力不可估量。
前有王家卫的《繁花》阿宝的股市大戏,现有《追风者》魏若来的股市大战,每一天的股票交易市场里,又何尝不是大多数人的血与泪,成就少数人资本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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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追风者》:魏若来太容易“弃暗投明”,沈图南为何还要重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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