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集,再出,年后
10年前,“黄暴台”HBO上线了由尼克·皮佐拉托编剧、凯瑞·福永执导的《真探》。
这部讲述两个男人在开车中通过不断聊天来侦破案件的剧集,把邪典文化、迷幻色彩和宿命论揉捏得相当引人入胜,在豆瓣上18万人打出了9.3的高分。甚至在大结局播出时,HBO流媒体平台的服务器,因为人数过多、流量过载而宕机。
《真探》第一季海报
此后几年,HBO一直想复制第一季的成功,就以“诗选季”(每季或每集都拥有独立的人设与故事的剧集)的形式,接连推出过两季《真探》。但是很遗憾,它们都没能复制伍迪·哈里森和马修·麦康纳,只用神神叨叨就创造出的辉煌成绩。
今年恰好是《真探》播出第10年,HBO邀请第一季的编剧尼克·皮佐拉托回归,与导演伊萨·洛佩兹共同执笔,由朱迪·福斯特担任制片人,制作了两个女警察联手侦破案件的第四季《真探》。
《真探》第四季海报
该片在美国时间1月14日上线第一集后,口碑迅速升温。不仅在IMDb收获8.9分,烂番茄也拿下93%的新鲜度,豆瓣也给出了8.5的高分。
但对于熟悉导演伊萨·洛佩兹的观众来说,其实是在一边感叹“有点第一季的味道”,一边担心导演可能会步此前履历的后尘,也就是把她对政治与社会话题的兴趣,建立在本该好好被塑造的主角,与深度被挖掘的故事之上。
8个男人和1个女人
POST WAVE FILM
萨拉尔北极研究站,因为地处北极圈以北,每年都会从11月13日到次年的1月29日,进入24小时全是夜晚的状态(也就是“永夜”)。
研究站里生活着8位来自不同领域的男性研究员,他们透过冰层研究地球上的古生物,或者是地理样貌等等。而他们与外界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当地一个负责他们日常生活物资补给的司机。
进入永夜的第二天,这个司机照理来给研究站送补给,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人出来帮他把东西搬到屋里去。冒着大风雪来的司机,就有点生气,他就通过厨房后门进入研究站,结果发现这8个大老爷们,凭空消失了。
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司机,就向小镇警局报了警,局长丽姿(朱迪·福斯特 饰)带着一对警察父子闻讯而来,在现场发现了很多诡异的地方。
首先,从研究站里的吃食和衣服来判断,这里至少有两天没有人生活过;其次,虽然8个大老爷们消失了,但是整个研究站里,却毫无打斗或挣扎的痕迹;最后,研究站的地板上,发现了一截舌头。
而这截舌头,引出了朱迪·福斯特之外的另一个主角,也就是卡莉·瑞斯扮演的黑人女警纳瓦洛。
她之所以对这截舌头感兴趣,是因为之前她经手过一起因纽特原住民女性被杀的案子。
受害者名叫安妮考,本职是一个助产护士。生前多次抗议企业在这里开掘矿产,以至于她被很多人讨厌,最后被人发现惨死在矿坑道口,身体被不明锐器刺了32下,舌头也被割断,被抛尸后还给人踹了好多脚,导致头骨和肋骨都被踢断。
现场的凄惨,给女警纳瓦洛带来很大冲击。可是因为线索少得可怜,所以她一直没能破案。最后因为过分执着,被新来的局长丽姿,调离岗位去做了州警。
因为这截舌头,局长丽姿和女警纳瓦洛被绑在了一起。但是因为两个案件的线索都很有限,导致她们没办法找到侦破方向。
就在这个时候,多少看上去有点精神不正常的因纽特原住民萝丝(费奥纳·肖 饰),在她亲人亡魂的指引下,带警察找到了失踪的研究员——他们几乎没穿衣服地被埋在冰雪里,只露出上肢和脑袋,尸身还被摆出怪异姿势。
这就是第四季第一集的内容,以前引的方式告诉观众,这部只有6集的新故事,会围绕死了8个男人的“萨拉尔案”,和死了1个女人的“安妮考案”展开。
降低期待,才有惊喜
POST WAVE FILM
《真探4》有一种刻意跟《真探1》反着来的意思。
比如,《真探1》是身为警察的双男主,侦破女性被杀的案件。《真探4》就把主角对调成两个女警察,联手侦破男人被杀的案件(女性被害只是其中一环)。
还有,《真探1》的故事发生在美国南部,那里的环境酷热又潮湿,给人一种阳光刺眼但空气粘稠的窒息感。《真探4》就把背景放在北极圈的永夜里,这里暗无天日,有的只是刺骨的北风和漫天的大雪,有一种逃无可逃的闭塞感。
这种刻意为之的对撞,目的就是为了凸显女性的作用和力量——也就是当下全球范围内最大的政治正确。
并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说它成了《真探4》先行的主题之一。这就意味着从故事逻辑到情感处理再到内核挖掘,剧集很有可能要为这种先行的主题而服务。
翻看导演伊萨·洛佩兹的履历,不难发现她几乎没有拿得出手的好作品。即便是她个人引以为傲的、多次在不同场合里强调的《无惧之虎》,也十分不出彩——该片在豆瓣的评分只有6.3,在IMDb稍微高一些,但也只有6.9。
《无惧之虎》海报
她把自己在《无惧之虎》中把玩的惊悚、奇幻与现实相结合的路子,移植到了《真探4》里。
所以剧情里有不少实打实的奇幻部分,比如局长丽姿在路上遇到车祸,她走向前查看车内情况的时候,瞬间回到自己此前经历过的某个车祸现场。
还有原住老妇萝丝,她在给驯鹿开膛破肚时,就看到了已逝亲人的亡魂。
第二次看到时,这个亡魂居然领着她往远处走,最后还站定,做了一套诡异的动作,并把手指向一边,指引萝丝看到被害的8名男性的尸体。
再如女警纳瓦洛,她在开车路上,撞见一头眼睛瞎掉一只的北极熊,在跟它短暂相遇后,北极熊径直离去,留下呆在原地纳瓦洛。
这些打破了现实与虚幻的设定,目前还没有显出具体的情节指引。
但通过对“安妮考案”的回顾,再结合“萨拉尔案”的死者身份,隐约可以猜到导演伊萨·洛佩兹的用意。
她是想站在原生态和原住民的立场,控诉像科考员与开矿人这样的外来者,控诉他们对这片纯洁土地的污染与掠夺,控诉他们为了自己的贪婪,而暴露出来的血腥与残忍。
这就是说,导演伊萨·洛佩兹的重点,其实还是社会与政治议题:开路的外壳是女性主义,包裹的环境污染与文化殖民,探讨的是人心贪婪与人性阴暗。
在当下全球一味强调政治正确的文化环境里,这个思路显然不会错。但是对于受够了因为政治正确而损害艺术复杂性的观众来说,它虽然没有错,但是却不合胃口。
更关键的是,如果非要按着这个可能的方向去处理,就意味着《真探4》还是背离了《真探1》何以迷人的初衷。
我们喜欢《真探1》,并不是因为它的双男主设定,也不是它的受害人是一众少女,更不是因为它揭穿了教会与财团的贪婪与无耻,而是因为马修·麦康纳扮演的男主拉斯特。
拉斯特是个自相矛盾又极端固执的迷人体。
他身为警察,却沉迷于用兴奋剂之类的禁忌品。他讨厌宗教,却在自己屋里挂了个十字架。他认为世界就是一个臭水沟,却努力地想在臭水沟里拯救他能拯救的人。
他觉得人类是没有自我意识的混沌体,却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的价值主张。他认定时间就是一场虚空的、毫无意义和价值的存在,却又为了一个案件把自己沉溺的时间里不能自拔。
《真探1》的魅力,并不是来自于案件的诡谲,也不是人心的险恶——这些我们能在很多悬疑故事里看到。
而《真探1》提供给我们,其实是拉斯特这个人,他让我们看到了一个自我放逐的人,怎样在与世界疏离的状态里,抱持自己对人生的信念。
这跟性别和政治正确无关,而是跟我们生而为人的复杂和矛盾有关。
目前来看,《真探4》里没有这样的主角。
作者丨毛头
所见即所想。
排版丨知识饼干
媒体统筹丨佐爷灵魂贩卖馆
「注: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
若有侵权请主动联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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