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给了,美貌,智商
「人生每个边上,都有风景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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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留守
春天,又剩下爱云和德海,以及爱云的两个孩子留在家里。
《爱云》故事开始,作者王妹英只以寥寥数笔,就把主人公的情况说了个一清二楚。
很明显,这是个留守女人。
不过,爱云和典型的留守女人又不太一样。
不同之处有两点,其一是她本人,其二是和她一起留下的人。
先说第一点,爱云是个女人,还是个好看的女人。
这不是全部,必须要再加上一个说明性的短语:
她是一个智力不太正常的好看女人。
至于第二点,典型的留守女人都是一头老人一头孩子,但爱云不是。
虽然她一头真的是孩子,但另一头却不是老人,而是她男人的兄弟。
一个虽然瘫痪在床十几年却离老仍远着的男人。
02
嫁人
爱云出生在杨庄一个普通家庭,家中姊妹三个,她最小,也最漂亮。
像所有少女一样,爱云对于将来的婚姻也满怀憧憬,她曾下定决心,要嫁个好男人,过上称心如意的好日子。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爱云到了能上地的岁数,就和她两个姐姐一起劳动。
早上五点钟,天还没亮,母亲就会早早把姊妹三个从被窝里揪出来,吃完早饭,就跟着大人们上山劳动。
劳动的时候,爱云注意到有个半大小伙子总偷瞄她。
那个半大小伙子就是杨海,是爱云的邻居。
爱云和二姐说起这事,二姐就拿话顶她,说:
“你傻乎乎的,说啥呢,当心被大人们听见。我才刚说下婆家,你着啥急,你离寻婆家的时间还远得很呢!”
随后二姐还告诫她,就算找婆家也不要考虑杨海,因为他父亲下世早,还有一个瘫子兄弟,就算爱云她自己同意,爸妈也一定不会同意。
可是爱云认准了杨海,觉得他长得端正,为人也实诚。
至于有一个瘫子兄弟和父母下世早,这些又由不了他,如若不然,依杨海的条件,还不早就瞅下对象了。
说归说,但真要嫁给杨海,困难确实不是一般地多。
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这事才出现转机——因为心疼地里的庄稼苗,爱云冒着大雨和冰雹到地里搭雨布,当天夜里她就发起高烧,抽起了羊角风。
父母吓坏了,给她喂了当地孩子抽风都吃的药,叫抱龙丸。
爱云吃完药不抽风了,似乎好了,但从此智力和常人再不一样。
因为这个,爱云到了说对象的年龄,连一个过来提亲的人都没有。
父母没有办法,只得依从爱云的意见,让她嫁给了杨海。
03
日子
爱云如愿以偿地和杨海成为一家人。
她还是天天上地,后来男人们都外出讨生活,杨海也跟着往外走,家里自然就需要爱云撑着,她成了真正的庄稼女人。
杨庄能耕种的土地不多,爱云连一点地也舍不得抛荒,连年重茬耕种着。
时间证明爱云是个好女人,她在男人外出以后,一个人照顾着全家。
几只山羊、绵羊,十几亩地,还有一个瘫子。
每次临出门的时候,杨海都在跟爱云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说:
“好好在家伺候咱兄弟,好好上地,种好家里的十亩玉米地、谷子地。”
爱云不想听这些,这些其实也不用杨海嘱咐,她都能打理得好好的,她问杨海:
“你甚时才能回来?”
“我哪里知道,肯定又要等到过年才能回来,那还用问的呀?绵羊要产羔了,你要注意,小心倒春寒,把羊羔冻死了,早早把半圈的新土垫好,产羔以前铺些新草,羊圈里弄暖和些,冻死几只你就白忙活一年了。”
爱云的两个孩子,大女儿刚上小学六年级,儿子还小,和爱云一样,智力让人担忧,杨庄的幼儿园都不收,只好在家玩着。
这些都不算啥,主要是杨海的兄弟德海,瘫痪了十几年,一直躺在炕上,需要人照顾。
杨海挂心爱云,挂心他的瘫痪兄弟德海,可还是不能不往外走。
这年头,单单指望土地是不行的,能填饱一家几口已是不易,遇上各种花钱的场合,土地已经远远无法满足需要。
像是一种考验,又像是一种防范,或者说到底是觉得爱云的智力不太够用,不想难为她,每次杨海走的时候,不管留多少钱,都放在他兄弟德海那里。
所以爱云花钱的时候,都需要向德海拿。
爱云手里的,顶多是偶尔杨海给的一点零花钱,那点钱丢到一年的生活中,连个小小的浪花都看不见。
04
庄稼
《爱云》中的主人公在村子里有一个特别称呼,大家都喊她傻爱云。
可事实上她并不是真的傻。
她一分钱不会被人多骗去,知道按时上地,知道天气季节和农忙时令节气,知道按时回家做饭,知道心疼自家男人。
爱云唯一和旁人不同的地方在于她没有秘密。
或者说,别的女人会羞于启齿的事,在她统统都是张嘴就说,毫无顾忌。
爱云被丈夫的兄弟骚扰,不用别人偷听墙角,她自己就能大大方方地说出去,很快全村人都知道这个秘密。
村子里有个人想欺负她,她严厉拒绝,然后逮到人就说谁谁谁想把她摁到玉米地里,是个坏人……
都知道爱云不说假话,从此后没有闲人敢随意打她的主意。
爱云用上天给她的诚实和傻气成功地保护了自己。
作品中说爱云不仅活着,而且具备爱的一切能力,她会和村里人同悲喜,会同情流浪的野猫野狗,看见孩子们向它们扔石头会及时制止。
虽然她常常什么都不懂,却能吃能睡肯干活,从不走邪路,从没有邪心。
虽然她在日常生活中得到的爱抚很少,她却样样珍惜。
作品中有这样的一段话描述爱云,引人深思,非常适合拿来作为结语:
爱云是一株庄稼,一直和泥土在一起,日渐生长,没有一次说出过妥协、软弱的话。这种日常和苦难使她变成一只沉默的野兽,一声不响,站在泥土中,等待长大,等待熬炼,等待成熟,等待一切。
那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他们中的许多人,真的会比傻乎乎的爱云活得更充实更有爱有尊严吗?
人生君说
“人生于土地,都是大地的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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