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鼻祖,僵尸,电影
作者:David Fear
译者:奥涅金
校对:Issac
来源:《滚石》
究竟哪部电影会在他妈的匹兹堡举行首映?
具体来说,究竟是哪部电影,会在十月某个周六的日场,为了以青少年为主的观众群体,在匹兹堡举行它的首映?
这些年轻人们,在过去可能是富尔顿剧院的常规观众,他们觉得自己会看到某种差别不大的恐怖电影——电影的标题包含着「死人」,所以他们假定也会有某种怪物潜伏在电影中——在每个周末,当他们掏出自己的钞票准备消遣的时候,他们要看的常常就是这样的东西。
另外,这部杂凑的、超低预算影片的制作人员们,以匹兹堡为基地,用七个月的时间断断续续在这里拍出了这部粗粝的黑白片。
所以,这部影片为什么要在这里举行首映?为什么要给这些想要被吓一大跳的未成年人放映这部作品?
想象大多数青少年观众呼喊、啸叫、吵成一团的样子是很有趣的——当灯光熄灭,银幕上出现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芭芭拉,和她拙笨的哥哥一起在墓地里游走,背景音乐里隐藏着无可名状的凶险。
我们可以想象,当一只怪物蹒跚着向他们靠近,那个哥哥用波利斯·卡洛夫式的声调说着「它们来捉你了,芭阿阿阿——芭拉」的时候,人们是怎样尖叫的。
当这个奇怪的家伙试图用嘴去噬咬这一对兄妹,让芭芭拉在逃跑时被迫甩掉了鞋子,只能赤脚逃命的时候,人们或许会发出一阵勉强的笑声。她一直在逃跑,直到发现了一幢可以驻足的屋子。
很快,其他人加入了她,而在被木板封住的房门之外,那些「食尸鬼」的数量也在不断倍增。他们试图抓住被困在房子里的人们,他们的胳膊贪婪地揽住他们遇到的每一个人。这些生物非常饥饿。
最终,他们将开始吃人。座位上的孩子们就不会再发笑了。或许他们会哽咽、哭泣。这个周六,不再是一个快乐的恐怖片之夜了。这就像是一场活生生的噩梦。
这一切都发生在五十年前,在1968年十月一日,乔治·A·罗梅罗的《活死人之夜》在一个平凡无奇的下午举行了它的第一场正式放映。我试图复原的这种观影经历,将在此后被频繁地重述:罗杰·伊伯特在1969年的一次日场放映之后,描述了一个相似的场景。
《活死人之夜》(1968)
在他的那篇影评(或者说现场报导)中,观众们就像是遭受心理冲击之后,患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孩子。不过,在那时,这部影片已经被美国影院业主联合会评为「年度剥削片」(这也能算是个奖项?),而它的「恶名」也像病毒一样开始传播。
不过,当时的人们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看到的影片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东西。直到它开始在汽车影院、磨坊电影院(译者注:专门放暴力或粗制滥造的电影的影院)放映,开始入驻午夜场的长期院线,甚至进驻现代艺术博物馆……
很快,这部罗梅罗的公司出品的小破玩意儿,成为了有史以来取得最大商业成功的独立电影之一。在那时,摄影棚之外的电影还是规则的例外,而这部影片居然创造了一个亚类型。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想已经众所周知了。
这部影片的制作模式,是距好莱坞千里之外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让一切都显得无懈可击;它看起来就像是从某块石头底下掘出来那样粗粝,而这反而为它那粗野而病态的风格增光添彩。它的背景故事值得所有恐怖电影和独立电影的制作者学习。
在布朗克斯出生的罗梅罗,在拍摄过一段时间的工商业短片和《罗杰斯先生的邻居》的某些段落之后,与约翰·A罗素一起创作了一部恐怖片。在几易其稿之后,喜剧元素被滤出了剧本。
他们自称受到了E·C·西格的漫画、B级片、理查德·马特森的小说《我是传奇》和希区柯克的《群鸟》的影响,虽然罗梅罗——他曾担任《西北偏北》的制片助理——在之后对这部希区柯克的作品提出了异议。他们组建了一个名为「第十影像」的制片公司来制作这部影片。
《群鸟》
他们等到每次有余钱的时候,就拍下一个镜头。当没有人愿意发行他们的影片,除非他们改掉悲剧性结局的时候,他们把影片带到了华得·理瑞德集团,这是一家独立的发行商。他们完整地保留了这部影片的阴郁,让它成功面世。
「发行商没有让他缓和、粉饰影片的社会意识」,这句话摘自当时有关这部影片的新闻头条——这当然出自当年十月份的报纸。备受好评的演员杜安·琼斯是一个非裔美国人,他作为主角的领导力,并非体现于传达某些观念,而在于采取了某种精英政治;据罗梅罗所述,这个演员单纯就是本这一角色的候选人中,最具才华的人选。
当人们发现自己的敌人是一伙饥饿的死尸时,这位绅士成为了那幢农舍中的领导者。最终,当全部由白人组成的民兵团与他小心翼翼地对峙时,他被士兵击中头部而死。当导演驱车前往纽约,准备与潜在买家谈话的时候,有人在广播中宣布,马丁·路德·金被暗杀。
罗梅罗在之后表示,这一暗杀消息给听众造成的惊骇感,正是他安排角色的去向时,想为观众带来的感受。即使用黑白两色来呈现惊悚,更多地是一种预算上的要求,但是,(在那部无价的纪录片《美国夜惊魂》中)导演表示,「崭新的东西就存在于黑白之中」。
《美国夜惊魂》(2000)
当他们行军穿过田野,击毙那些活死人的时候,很难不令人想到越南战争。每天晚上,这种「电视战争」都在人们客厅里的屏幕中上演。「我所有的僵尸电影都是它们所处时代的某种缩影」,2010年,罗梅罗对记者如是说道。
如果《活死人之夜》早十年公映,它将成为麦卡锡寓言中的一员(你的朋友和邻人可能会背叛你!);如果晚十年放映,它将融入嗜血恐怖片的浪潮,可能会成为一个「叫醒绵羊」式的隐喻(参见1978年的《活死人黎明》)。
《活死人黎明》(1978)
但《活死人之夜》恰恰是属于它的时代的电影,属于那个美国历史的特定时期,与某种混乱、无序的魔力交缠在一起。
如果我们在今天重看这部影片,凭借后见之明,可以学到一些历史的教训。不过,即使在一大堆其他的僵尸片过后,在那复活的死尸咀嚼着内脏的场景中,我们仍能看到一些真正令人感到不安的东西。
在《活死人之夜》上映日的五年以前,赫舍尔·戈登·刘易斯通过喷溅的红色浓浆,为世界带来了「血浆片」,他也采用了新闻影片式的手持镜头。即使这部影片将社区大学戏剧社级别的化妆技巧,应用到其中一个赞助人提供的内脏上(当然,他是个屠夫),但是那种恶心的感觉,那种目睹禁忌、错误之物的观感,从来不曾放过它的观众。
即使当小女孩在一个地下室里袭击她的母亲的时候,你可能会提出质疑(明明稍微恐吓一下就足够了,为什么她非得用铲子杀掉她?),这一段落中仍旧回响着某种的的确确令人不安的恐惧感,它曾被压抑,但终将归来。那则新闻为我们带来的惊惶已然消散,但惊惶本身,将永远长存。
所以,去吧,沉浸到「活死人」系列影片与欧洲剥削电影之中,那些影片里充斥着腐化的怪物;在丧尸片中,去体认属于你的生死时速,找到迅速传播的细菌,与缓慢蹒跚的丧尸之间的平衡点——让一千部僵尸启示录爆发吧。
但是,当你重返罗梅罗的影片标识的起点时,你会发现自己慢慢坐上了首映时的观众席,成为了那些孩子中的一员。
看到墓地场景时,你会因那哥特式的阴郁和那个笨拙、僵硬的男人而嗤笑。但这笑声是为那小火慢炖的恐惧作铺垫的。接下来,我们可以听到你的尖叫声。这起始于一只饥饿的食尸鬼,在匹兹堡城外懒散地站立着。它最终将一口一口地吞噬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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