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情义,大江,原著,二字
文|月半悦读
之前读过《大江大河》原著后,我就有了一个疑惑:宋运辉为何那么维护寻建祥?
宋运辉在金州总厂期间,大寻因打架斗殴而被“严打”判刑,宋运辉为了维护他连前途都不顾了,也因此被虞山卿赶超。
而那件事,也成了宋运辉有情有义的证明。
可再看大寻出狱后宋运辉对他的帮扶,就会发现,两人之间那惹人艳羡的友情,早就远超“情义”二字了。
要知道,宋运辉在工作上严苛得简直不是人,不仅自己洁身自好,还清廉得常给家里人上课,不许他们收受他人礼物。
就连程父那样饱经政治斗争的老狐狸,都抓不到宋运辉的小辫子,即便为了女儿跟宋撕破了脸皮,心里都不愿与这样一个人做对手。
可就是这么严于律己的宋运辉,却还是利用工作之便干了两件私事儿。
一个是,他用手里的权限,让大学还没毕业的梁思申赚了个盆满钵满,另一个就是,他为了给出狱后的大寻谋出路,给杨巡提供了优惠。
由此可见,大寻在宋运辉心里的地位,至少远超程开颜那个庸俗无知的愚妻,而大寻的为人,也没辜负他的那些“好”!
01、水书记的人。
在大学生还是金饽饽的年代,宋运辉大学还没毕业就被大型国企金州总厂给指名抢走了。
可尴尬的是,水书记招他进厂时,在厂里正是说一不二的当权者,可他人还没报到,部里那个以后由厂长说了算的文件就下来了。
这下子,不放权的水书记跟要权的厂长关系就闹得很僵。
而宋运辉这个“水书记的人”,也因对方关照他生活细节的那点小恩小惠,刚进厂就掉进了派系斗争漩涡。
这些小恩小惠,不过是让他不用像其他几人大学生那样,刚报到就被派去做苦力,或是住在厕所水房对面的四人寝室。
没看到,就连唯一一个女生都被分到了潮湿一楼的四人间,可宋运辉不仅分到了二楼的宿舍,还是跟老员工寻建祥两个人一间房。
其中,水书记的关照,不言而喻。
可在形势尚未明朗的时期,这种关注就像是有条无形的绳子将宋运辉与水书记捆在一起,对初出茅庐的他来说,未必见得是好事。
而宋运辉从大家若有所思打量他的目光里咂摸出的异样味道,也很快从大寻那里得到了验证:“你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果不其然,宋运辉这个在学校年年高居榜首的成绩的大学生,最后不仅被分配到了基层车间,还跟大寻一样当起了最底层的“三班倒”工人。
谁能想到,他因为迫不及待想进入社会大干一场,这才放弃考研,结果却遭此无妄之灾。
而在他那段艰苦不堪的适应期里,明明急公好义却故意装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招人厌的室友大寻,无疑让他受到了少有的温暖。
本来,着装本分甚至有点守旧的宋运辉,跟梳大背头,穿花衬衫、喇叭裤的大寻,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
可大寻看宋运辉“落难”给他真心支招,也让“肠子多”的宋运辉实实在在跟他交往,两人才在日后的工作生活中,一步步成为能交心的好友。
当众人还在排斥他们那批大学生时,是大寻带着他熟悉工厂环境,他在一车间倒班,也是大寻一直风雨无阻拿自行车驮他上下班。
当宋运辉为现实浮躁失衡时,大寻给他指的那条“来日方长”的路,让他的心平静下来,并下定决心从基层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做起。
当他被调到技术组,却受到下属两个技术员消极怠工和无理取笑时,也是大寻另类的友谊给了他果断处理的勇气。
“寻建祥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干脆地说,客气什么,他们完不成就骂,他们敢反抗就找他寻建祥,他拳头正痒着。”
尤其是,当水书记重新夺权成为厂里的重心后,靠本事吃饭的宋运辉,也再次被公认为是水书记的人。
唯有大寻,认定了宋运辉不是虞山卿那种攀附权贵的人,还一再向大家解释,跟他同寝室的这个大学生,做事不知多辛苦,傻得不得了。
“宋运辉确实有向上爬的野心,可他没想过靠攀附谁上位,而是只想把事做好凭实力进取,只想凭自己苦干加巧干,以实力实现野心,而不是投机取巧做拉帮结派的歪门邪道勾当。”
而他那种不被理解的苦闷,也只有大寻能理解,并插科打诨地帮他排解一二!
02、超越兄弟的友情。
其实,两人这种工友式的友谊,最多也就是心无芥蒂。
真正让他俩的关系超越普通友情的,还是在姐姐宋运萍去世之后,大寻贴心地准备了酒菜,让宋运辉借酒醉把闷在心底的悲痛发作了出来。
那次,因信奉“言多必失”而向来话少的宋运辉,第一次对外人吐露了他们姐弟俩的那些过往。
而一向粗枝大叶的大寻,也对情绪激动的宋运辉,做出了少有的细致的关怀。
他不仅在宋运辉敲着桌子声嘶力竭时,不动神色地关上了气窗,又为了不让别人看笑话,还将他那条猪肝红的厚毛毯钉在门上隔音。
而宋运辉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不能自拔,自是酒到杯干,最后醉得一摊糊涂才勉强入睡。
看着宋运辉醉着都止不住地垂泪,大寻一面为他的酒量哭笑不得,一面又为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感到鼻子发酸:
“以后我当哥的来管你,你这没长毛的屁蛋。”
可终究,他还没能切实做到这句话,就进了监狱。
而这,也跟大寻的生活环境有关。
在当时,像大寻那样的厂子弟,有钱有工作朋友也挺多,其实生活水平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他们表现出来的生活状态,却大多都很消极,每天得过且过,对生活没追求,除了上班就是喝酒打架,没有任何奔头可言。
最后,大寻还没怎么管宋运辉,倒是被宋运辉像女孩子管男朋友那样给“管”了起来。
不说他每次醉酒都是宋运辉照顾,就连他跟人打架受了伤,也都是宋运辉提前准备好酒精和双氧水,好及时帮忙消毒包扎。
其实,宋运辉有时挺看不明白,本性并不坏的寻建祥,为何总是把生命浪费在喝酒打架这种事儿上?
他甚至想过,哪怕大寻像机修车间那些人一样,偷偷拿公家材料做自家沙发弹簧,至少生活也算是有点奔头。
可宋运辉根本搞不清大寻到底在想些什么,除了默默地照顾他之外,就只能一遍遍苦口婆心地劝他安分一点。
“寻建祥不是个正统人,可他做事光明磊落,对朋友赤胆忠心,是条真正的汉子,比之虞山卿之流不知强多少倍。宋运辉从来不会认为跟寻建祥是折节下交,交朋友,贵在诚心,而非地位权威等其他因素。”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严打”,再加上虞山卿和刘启明两人的举报作证,不由分说就把大寻送进了监狱。
而等待他的,就是长达十年的农场劳改生涯!
03、永不做侮蔑朋友的事
大寻进去之后,宋运辉这个兄弟也成了简接受害人。
本身,宋运辉就差点被作为助长流氓风气的共犯处理,总厂厂办对市里审理案件的人拍胸保证他是个极优秀青年,这才保下了他。
所以说,他即便有心想要帮大寻,一时间也求告无门。
更何况,他的竞争者虞山卿本就对他和大寻不满,这次又成了大寻打架斗殴事件的无辜受害者,可不就不依不饶地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了吗?
虽说,两人同时进厂,从同一起跑线起跑,在各自岗位上的发展也各有千秋,可机会有限,将来的晋升之路上注定“有宋没虞,有虞没宋”。
而虞山卿善于钻营,在技术上却不是宋运辉的对手,可不就要借这个时机出手打压一把宋,好争取跑到前面了吗?
于是,在接下来全厂整党和清除精神污染的活动中,同样是预备党员的虞山卿就别有用心地提出,有必要帮预备党员宋运辉清除思想中无组织无纪律的自由主义倾向。
而他所举的例子,就是宋运辉和劳改犯寻建祥之间的密切关系。
在他的发言中,宋运辉毫无原则地与寻建祥、熊耳朵等人打成一片,勾肩搭背,而不是以争取上进争取靠拢党组织的先进青年身份教育感化寻建祥等人,才致使寻建祥等人越滑越远,终至危害社会。
其实,大家都明白虞和宋之间是怎么回事,也根本没把虞山卿这种小人发起的恶意讨论当回事。
毕竟,宋运辉自己又没有触犯法律去坐牢,最多不过是受室友牵连罢了。
这种时候,本就没什么责任的宋运辉,只要打个哈哈,再敷衍一句“工作忙碌,专心科技,无法顾及其他”,这事儿可能就算过去了。
但大家都没想到,宋运辉这个实心眼的小年轻,还是阅历太浅,对人性的认知也有限,竟然不肯略加敷衍塞责。
确实,他一心想往上爬的姿态不优雅,可心里却始终有着自己的坚持,对朋友两字也有着清醒的认识,那就是“永不做侮蔑朋友的事”。
所以,他才会明知虞山卿在刻意给他制造陷阱,却还是没有违心地敷衍过关。
因为,“他不能,他敷衍,就是承认寻建祥是个坏人,他可以当着寻建祥的面指责寻建祥打架酗酒无恶不作,但他怎能在人后往已经服刑的寻建祥背后插上一刀?他无法违心,否则他如何对得起寻建祥闯祸那天放在他桌上的一饭一菜?”
当然,他那意气用事的表态,造成的结果也很严重,不仅被众人在会上认真讨论批评,更是错失了接下来的几次机会。
宋运辉因思想不过关,虽然得以保留预备党员的党票,可大会小会上的批评却不断,才被提前转为正式党员虞山卿赶超。
而他的麻烦,还远不止这些。
他在整党活动中认寻建祥为友一事,也影响到了他参与外商谈判的审核,让他盼望已久的与老外技术交锋,彻底成了泡沫。
当百感交集的宋运辉勇敢直视自己内心时,分明看到一个淡淡的“悔”字。
他何尝不明白,虞山卿当时不惜被人侧目也要迫不及待给他设套,就是为了在谈判和出国这两件事上打压他。
而他心里更清楚,像这等莫须有的小事,他只要找组织认个错,交个心,就根本不成什么事。
可宋运辉内心斗争三天,却还是没有行动,而是求仁得仁地接受了被删掉名额的结果。
事后,哪怕水书记气急败坏地对他破口大骂,宋运辉也没有妥协认错,反而找到机会用长篇大论为大寻他们张目。
而宋运辉对大寻所作所为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分析,也终于引起了水书记对青年工作的重视。
而他连前途都不要地维护朋友,也给自己赢得了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名声!
04、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好在,大寻终究没在劳改农场待上十年,而是在五年后就出狱了。
他坐了五年牢,虽然并不曾认罪,可再见宋运辉这个身份地位早已今非昔比的兄弟,心里终究还是多疑、敏感,且自卑。
直到看出宋运辉是真心对他,就连曾经高不可攀的程开颜也对他异常真诚友好,对之前友情不是很自信的大寻这才放下包袱,真正放心起来。
他本以为,宋运辉升官之后会不理他,可没想人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当他是好兄弟对待,就好像中间这五年没有发生过似的。
而令最大寻异常欣慰和感激的,还是宋运辉听到他有意做瓷砖生意,二话不说就要把手表卖了给他当启动资金。
要知道,他即便是全厂最年轻的科长,可工资毕竟有限,家里连好点的家具都没几件,却舍得把梁思申送的礼物卖了给大寻创业用。
在大寻看来,宋运辉借钱给他是一回事儿,可人家能看得起他这个劳改犯,才更令他心头一暖。
他出狱之后,受尽了世人的白眼,就连之前总受他接济的弟妹都避之唯恐不及,唯有宋运辉对他没有丝毫歧视。
其实,宋运辉对大寻“好”,这才刚刚开始。
他借钱给大寻开了瓷砖店,却并没有就此不再管他。
尤其是,他见大寻还在跟之前那些朋友来往,甚至都影响到了店里的生意,就有意让他摆脱那个复杂的朋友圈。
而能为他办这件事的人,也就非一心想巴上他的杨巡莫属了。
当时,宋运辉之所以想方设法留住杨巡,并给提供优惠让他见利眼开,无非就是想让不适合独立做生意的大寻跟在杨巡这滑头小子身后。
宋运辉这样做,自然有足够的自信,只要有他盯着杨巡,寻建祥就可以跟着吃肉。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想。
大寻本不舍得关掉瓷砖店,宋运辉拿旧时关系做幌子,才软磨硬泡把大寻忽悠到身边“帮”他。
而等大寻意识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时,原先他那些经常聚在瓷砖店喝酒发牢骚的朋友,一个个又因聚众闹事被捉了进去坐牢。
这种情况下,他又怎会还猜不出宋运辉的良苦用心?
至于杨巡,虽然不清楚宋和寻的关系,可从宋能主动塞给他一个人,并在百忙中伸手援助甚至亲自开车带大寻去政府机关办事儿,也能看出他对宋的重要性。
杨巡试探出了宋运辉的底线,知道抓住寻建祥就是抓住宋运辉,比他想尽办法笼络宋运辉更加有效,就把大寻敷衍很好。
而性格耿直的大寻,竟也觉得杨巡的滑头很合他胃口,一向不服管的他,这才愿意受杨巡差遣。
解决了大寻的工作问题,宋运辉才放下心中长久以来对好友的担忧,而大寻的到来,也给在东海厂孤立无援的宋运辉带来了莫大的心理支持。
而大寻身上这种能让他心灵停靠的港湾,即便是妻子程开颜都不具备。
可以说,正是因为大寻,宋运辉才跟杨巡有了来往,而为了能让进过宫的大寻娶到媳妇,宋运辉甚至不惜以权谋私。
大寻因为坐过牢,感情上一直不顺,好不容易才跟之前金州厂一个朋友的妹妹谈起了恋爱。
宋运辉自是替他高兴,为了给女孩子吃个定心丸,不仅把她调到了东海的项目,还把户口给解决了。
他为了让那个女孩子安心和大寻领证结婚,还让杨巡转达了他的承诺:“只要有大寻在,她在东海就没人敢动她,我会逐步给她表现机会,一步步升迁。”
要知道,那会儿程开颜闹死闹活,他都没松口把她调到东海。
所以说,大寻在宋运辉心里的地位,已经非程开颜可比上了,而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而大寻,自然也没辜负宋运辉的深情厚谊。
无论宋运辉是升还是降,是被人敬仰,还是遭人唾骂,他都不离不弃,做一个最理解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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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大江大河》原著,宋运辉不要前途地维护大寻,远超“情义”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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