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浦西明珠”汪小姐要做自己的码头,靠自己赚得人生第一桶金;戏外,“三年磨一剑”的唐嫣也翻身了。究竟是争到了一口气,还是赚到了新的未来可能性?所有人拭目以待。
作者|李安
编辑|依时
“时代在变,什么都有可能。” 这是汪小姐在《繁花》里的一句台词。
戏中,她从上海一路开车到深圳,曲折中成就了人生第一笔属于自己的生意。戏外,这句话也适用于汪小姐的饰演者唐嫣,在快速迭代的娱乐圈中,她似乎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新的可能性。
此前,唐嫣曾被嘲“垫底85花”,没有事业心。本来一度手握不错的古偶、现偶资源,却在一众同期女艺人中“差一口气”。这口气不是一部顶流作品或一个出圈的角色,这俩样其实她都有,她需要的是一个演员自我努力与价值实现的证明。
《繁花》终于来了,仅用了几集的功夫,唐嫣就从此前的被质疑,到就被贴上了“天选汪小姐”的标签。她在宣传采访里说,自己为了《繁花》三年不接戏。
那时,剧版《繁花》响与不响谁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而现在,唐嫣与汪小姐实实在在地都“响了”。
对一个粉丝劝退圈的“缺乏事业心”的女明星来说,这一响来得及时。
影评人谭飞评价《繁花》中的唐嫣:“从古偶现偶‘傻白甜’到历经成长的汪小姐,演技脱胎换骨,让人震撼。她所饰演的汪小姐,成长线更丰满,更有人情味,更吸引人。”而导演王晶则用“大幅进步”来形容唐嫣饰演的汪小姐。
事实上,在没有摸清王家卫对故事和人物的改编思路之前,很多人对唐嫣与汪小姐的适配度并不看好。原著里,汪小姐的底色是“苦与俗”,她把一切希望寄托于孕育新生命,却最终怀上怪胎。她的人生十足符合书中李李那句形容:“一个女人,越是笑容满面,欢天喜地,一翻底牌,越是苦,一肚皮苦水。”
剧集开播后,汪小姐跳出原著,是另一番光景。
时髦的波浪长发和透明框架眼镜,色彩明艳的套装,基本款风衣或是洋裙装……2023年的上海小囡们马上翻出家里相册,印证自己的生活里也曾出现过90年代汪小姐同款时髦精。
《繁花》剧照
上外毕业,进入外滩27号,继承了父辈衣钵继续做外贸,如果没意外,汪小姐的人生从一开始便注定要繁花似锦。
某种程度上,这与唐嫣本人的经历有着相似之处。她出生于上海黄浦区,考入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2004年被张艺谋选中成为“奥运宝贝”之一,参加了雅典奥运会闭幕式“北京8分钟”,之后凭借热播剧《仙剑奇侠传三》被熟知。
连剧里汪小姐她爹“礼拜头”对女儿的极尽宠爱,也和戏外《繁花》拍三年经常接女儿下班的唐爸爸“不谋而合”。
汪小姐和宝总
有人说,剧里的汪小姐即便没有宝总,凭着外滩27号的平台也不会缺单。而宝总带给她的是更大的风头与名气,背后藏着一次世故与人情的成长历练。
直爽傲娇又吃苦上进的汪小姐,真正让观众与之共情的是从脱掉漂亮套装、穿着工作服灰头土脸地对自己喊出那句“小汪,加油”开始的。在那之前,从黄河路上人人给一分薄面的外滩27号的准科长,因为一个说不清的珍珠耳环,她被下放到厂里锻炼,成了清理垃圾的虹口小汪……
汪小姐在工厂
汪小姐那句“我做我自己的码头”为剧集拱出新热度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最终成了“宝总都不再认识”的明珠公司的汪老板。在王家卫刻画的那个时代的上海独立女性群像里,汪小姐人如其名,具有真正的“明珠”精神。
对唐嫣来说,成为汪小姐的“运气”少不了天然的沪语和成长地域优势,但要塑造一部剧30集里完整的人物弧光,除了王家卫的打磨之外,她确实用“这三年我都不是唐嫣,而是汪小姐”完成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在过往的大部分角色里,直爽与甜美对唐嫣来说是表演的舒适区。她的外形足够甜美,举手投足也有股子憨实的爽利,做到形似汪小姐并非难事。
汪小姐和魏总的经典台词:“经常庆功,就能成功”
不过,在《繁花》这样连配角都出彩的大戏里,单纯形似对演员来说“很危险”,一不小心沦为工具人吃不到角色红利事小,由此引发的被比较以及三年时光是否付之东流,才是更严重的后果。对于40岁左右女演员来说,这种对角色的投入,当然不能只当作是一个小小的冒险。
唐嫣演绎的汪小姐,首先收获了上海本地朋友的认可。他们认可的不仅仅是她身上上海小囡的娇嗔和走在街头巷尾自成风景线的时髦劲儿,更多是她在逆境中选择不低头和靠自己的上海精神。最终,让“自己的码头”出圈的不是那场风雨交加的戏里落魄小汪笃定的眼神,而是她几次高光背后已经有无数的平凡时刻做好了铺陈。
比如,她在外滩27号找一张邮票时的慌乱,埋头写检讨时的艰难,看着宝总为自己挨了一巴掌后冲进他怀里又毅然跑开的纠结,她刚开车到深圳就被人抢包并在地上拖拽还没放手的坚韧……都是小中见大的闪光时刻。
汪小姐没有李李大开大合的传奇过去,没有玲子的他乡遇故知与“借运道”,唐嫣所呈现的汪小姐,无论热闹与冷清,都像极了大部分普通女孩的人生,总要经风浪,也要见彩虹。
平凡,但有超越平凡的骨气和行动力,是唐嫣塑造的汪小姐打破与观众之间“那堵墙”的表演能量。
成为演员之后,唐嫣在参演《贞观长歌》《离别也是爱》等几部作品之后,于2009年的古装仙侠剧《仙剑奇侠传三》中因为饰演紫萱而被大家熟知。这部豆瓣评分9.0的作品是不少仙侠粉心目中的白月光,甚至王家卫在拍摄《繁花》的过程里也让胡歌找找“李逍遥”的感觉。
《仙剑奇侠传三》紫萱剧照
悉数唐嫣出道以来的作品,可以称得上是顶流的不在少数。《仙剑奇侠传三》只是一个开始,2011年她主演的都市言情剧《夏家三千金》取得卫视年度收视冠军,唐嫣也凭借该剧获得国剧盛典年度网络最受欢迎内地女演员奖。
2015年,她主演的都市爱情剧《何以笙箫默》、民国爱情剧《千金女贼》和民国偶像剧《活色生香》分别在江苏卫视、东方卫视及湖南卫视三个一线卫视播出,收视率均位列全国同时段冠军和前三甲。
《何以笙箫默》为她赢得了第17届华鼎奖当代题材电视剧最佳女演员奖,之后,她凭借热播剧《锦绣未央》问鼎第22届华鼎奖中国百强电视剧最佳女主角奖。
《何以笙箫默》剧照
《夏家三千金》剧照
作为85花的代表,唐嫣像汪小姐一样有过风头劲的时候,实打实的收视率与剧集口碑是她成功的佐证,与此同时,千篇一律的角色与人设亦让她陷入质疑:她是不是只能在偶像剧里按套路出牌,不会演戏?
新人出道,用与本人具有相似性的角色打磨演技是一个稳妥的选择。当有几部口碑或流量作品在手时,一味深耕贴脸度高的角色便会让自己陷入演技被争议的境地。
《何以笙箫默》里很傻很天真的赵默笙,《夏家三千金》里单纯迷糊的小女儿夏天美,或是《锦绣未央》里天真活泼的李未央…这些观众真情实感喜欢过的剧中人,为唐嫣累积了深厚的粉丝基础和国民度时,也在无形中收窄她的戏路。
彼时,她和其他85花一样也有表演之外的话题。唐嫣和罗晋从2012年《乱世佳人》首次合作,到她本人证实二人在《锦绣未央》真正结缘,对于女演员的感情讨论总是盖过作品和表演。即使唐嫣和罗晋夫妇已属低调,但大众关注和流量不可避免地倾向于两个人的感情。
《乱世佳人》剧照
《锦绣未央》剧照
当90花拿到金像影后,00花问鼎华表影后…这些要颜值有颜值,拼流量有流量的85花们,则开始受到更为大众层面的质疑。曾有一段时间,花粉们热衷于撕扯各项平台数据与大刊封面,但能够证明演技的代表作和影视后大满贯是最大的“痛”。
在这种情况下,同年龄段女演员想要突围,演技才是硬通货。随着《繁花》的口碑和热度不断飙升,汪小姐出圈,“白玉兰给唐嫣一个提名”的呼声一日高过一日。
所有85花中,已经凭借《花千骨》和《知否》两提白玉兰的赵丽颖开始转战现实主义题材,并最终凭借《风吹半夏》再提白玉兰。同为85花的童瑶则拿到了金鹰视后与白玉兰视后。
《燕云台》剧照
有人评价,只比唐嫣大一岁的孙俪,已经在电视剧里从18岁演到80岁,早早摸到电视剧行业的天花板,成为口碑和收视的代名词。而唐嫣还在《燕云台》这样的古装偶像剧里演玛丽苏大女主。
由“仙剑”发展出来的85花们则属于另一种情况,她们的转型路似乎总是崎岖了一些。刘亦菲“出海”的《花木兰》并未收获预想中的海外爆款,杨幂与六代导演的合作也未实现大幅提升。而结婚生子后的唐嫣,更是对事业展现出了清冷的态度,一度被糖蜜们喊话“不如退圈”。
《念无双》剧照
即便有为人母希望能够充分陪伴孩子成长期的解释,唐嫣在官宣《念无双》之后并未减轻粉丝对她事业前程的焦虑。在内娱迭代如此之快的今天,相较于男演员花期更短的女演员如果没有“上进心”,那确实不如回家相夫教子来得更痛快一些。
直到《繁花》热播,唐嫣用汪小姐交代了自己三年的空窗期。原来,她没有真的摆烂,也并非像外界看到的那样因为家庭的缘故淡出事业,她在努力过一段“弄潮儿”的生活,成为一个“做自己码头”的上海小囡。
或许在心里,她一直是自己的码头,只是她与汪小姐不同,她选择“不响”,一切全由努力决定。现在,她响了,她说“江湖再见”。
重回大众视野,《繁花》让随时准备躺平的糖蜜们扬眉吐气,也让他们看到了唐小姐的笃定和底气。
唐嫣是有运气的,大银幕传奇导演王家卫落地小荧屏的第一部作品,她成为三个女主角其中之一,和老搭档胡歌演对手戏,说熟悉的家乡话,演还算驾轻就熟的直爽姑娘。
在一部未播先火的作品中占得一席之地,对都在寻找“出路”的85花来说,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次在传奇里“镀金”的机会,对演员、特别是苦于演技飞升的85花来说,其含金量远远大于频频上热搜。唐嫣选择或是被选择,让她实实在在地跳出8流量的束缚,被“恩师”指点,与“高手”过招。
小汪和师父金花
在“王家卫受害者联盟”里,几乎每个主角都逃不脱“再来30条”的命运。饰演范总的老戏骨董勇说,自己演的时候心里没底,起初以为自己是个戏份不多的配角,于是只签了4个月合约,最终却断断续续地拍了1年7个月。
这个在戏里与汪小姐“亦师亦友亦伙伴”的角色,也是唐嫣在《繁花》遇到的“高山”之一。类似的“戏骨”演员都在戏外“帮到”了唐嫣,起初他们像是横亘在她面前的高山,结束时成了让她遇强则强的助力。
“遇强则强”完整地概括了汪小姐和唐嫣的成长。在戏里,她和范总是“生意场交情”,与金花是一本邮票救一个未来的情谊,这些不仅让汪小姐的人生变得精彩,亦让唐嫣的演绎更加有血有肉。一出好戏成就一个好角色,曾经在偶像剧里习惯众星捧月的大女主,在《繁花》的风雨里几起几落,成了群像中很出彩的那个。
《繁花》人物海报
那句所有人都以为《繁花》永远不会杀青的调侃,对唐嫣来说,是王家卫与他构建的故事里为她提供的一次“不会杀青”的舞台,三年时间,她足够把一次表演升级的方法论刻在骨子里。
汪小姐的面子要靠自己挣回来,相信唐嫣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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