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响了,院里,电影学
半岛全媒体记者王悦
“我相信在那个时代,有很多年轻人和阿宝一样,他们想在时代浪潮里寻找机遇,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但是最终他发现,真正值得留下来的是情和义。”2024年的剧集市场以《繁花》开局,大屏小屏之上尽是上海味道,这一段上世纪90年代沪上儿女的风云故事,在导演王家卫的美学影像中更为浪漫与梦幻,而演员胡歌继李逍遥、梅长苏、明台、梅晓歌等角色后,又多了一个名字阿宝(宝总)。对于胡歌来说,不论是三年里在这个“繁花电影学院”的成长和蜕变,还是对父辈记忆的追寻,《繁花》都有着多重意义。正如他开头与半岛全媒体记者的畅聊中所说,自己在演绎的过程中,找到了与20世纪90年代奋斗者的共鸣。
变成阿宝绝非舒适区
2024年的剧市开年档,《繁花》响了!仅江苏卫视首播当晚CSM66城收视率破2,同时,#繁花#主话题微博阅读量6.7亿,短视频平台播放量超30亿,可谓赢得开门红,而豆瓣分数已升至8.2也印证了口碑与热度齐飞。
阿宝(胡歌饰)甫一登场,强烈的光影冲击感便扑面而来,光怪陆离的影像变幻不停,《繁花》具有强烈的“王家卫风格”。胡歌饰演的阿宝,意气风发,充满斗志,是整部剧的核心人物。不少观众评价,胡歌与阿宝非常贴合,演出了那份气质和腔调。而他在烟花绽放的街头独自行走的画面,更是让观众直言“有一种孤独的美感”。
对于胡歌和阿宝,很多人都觉得是水到渠成,但背后并不简单,他表示,“起初在没有看到剧本的时候,我对阿宝的认知完全是建立在小说的基础上,大家也会觉得阿宝好像跟我还是比较像的。但当我第一次读到剧本的时候,我发现他跟我原先心里面的阿宝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虽然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他们的性格、行为表现各方面都差异性挺大的。”对于电视剧《繁花》与原著小说的差异,胡歌认为,这不是自己舒适区里的阿宝,一个更接地气、更江湖的阿宝,也不是自己平常的那个样子。
“大家在剧中可以看到在改革开放初期他从阿宝变成宝总的一个成长过程,我相信在那个年代有很多的年轻人跟阿宝一样,他们想在这个时代的浪潮里寻找机遇,然后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最终他发现,真正值得留下来的是情和义。”胡歌如是说。
于是,我们现在看到的《繁花》,是激昂澎湃的20世纪90年代,是黄河路的霓虹闪烁,是大上海的车水马龙。“我想,我们的整个影像,无论从色彩,还是节奏来说,都是和当时人的精神状态是统一的。”胡歌还回忆说,“那时候其实我还很小,但我记得爸爸每天都很忙,他的很多朋友也很忙,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具体忙什么,但大家都很亢奋,很有奔头的样子。经常会听说谁成功了,就此改变命运,或者谁失败了,一败涂地,那是一个涌动着热忱、积极向上的年代。”但从一个孩子的眼中去看这个世界,看这个城市的变化,胡歌认为是非常有限的,当自己有机会可以从一个成人的视角,或者说从一个更宏观的视角来看父辈,他们成长的那段经历,自己一下子被吸引住。
《繁花》有着纯正的上海味道与风情,也有着沪语版本,胡歌后期自己配了普通话版本,还用阿宝的口吻、以旁白的形式,讲述时代变迁对当年的上海、上海人的影响。对胡歌来说,旁白远比普通话配音来得难。“导演希望不是播音腔或朗诵的感觉,而是生活的娓娓道来。但旁白里又有很多专业的台词,你想用生活的状态去说,似乎也很难说得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像拍摄时一样,反复尝试,一遍又一遍。
和王家卫导演合作很像在谈恋爱
《繁花》、金宇澄、王家卫,是让胡歌接下这部戏的原因。其中,有他作为上海人对上海这座城市的感情,对这部小说的喜爱,以及对与导演王家卫合作的期待,“能够在王家卫的监视器里出现,对我来说真的是跟做梦一样。”
谈及首次和 王家卫合作,“我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啊,很像在谈恋爱,就是会紧张,然后很忐忑,可能在自信和不自信之间徘徊犹豫啊,然后慢慢的你会发现,只要他在的时候,你就会很心安。”
胡歌感慨,在三年的拍摄时间中,也经历了好几个阶段,“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说,这不是一个剧组,而是‘繁花电影学院’。你会看到所有的年轻人都想在拍摄的过程中有所收获,于我而言,在与王家卫导演的交流沟通中学习到了很多,导演会根据不同的演员以不同的方式来指导。也如大家知道的,这个作品的拍摄周期很长,无论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会有一个疲惫期,往往在这个时候,你会看到现场最精神的就是王家卫导演。我们原先想象的,他是总导演和监制,可能就拍重要的几集,其他部分会交给分组来拍,但是你发现,王家卫导演是事无巨细,亲力亲为,我们私下就讨论他每天只睡几个小时,因为他回去还要改剧本,还要开视频会议,当我们年轻人觉得疲劳的时候,就看看他觉得这不算什么。”
同时,近乎“奢侈”的拍摄手法也让胡歌觉得很珍贵,“很少能够遇到这样的剧组,可以让演员有这么大的空间来创作。通常很多时候,为了赶进度各方面差不多就行了,有时候会说可以交给后期来调一下,但是在王家卫的剧组里,只要演员愿意再来一次,导演是绝对会尊重的。有时候你拍到第七、第八条,导演会告诉你,‘我这里已经OK了,你还需要来一遍吗?对,他会说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或感受,想再试一下也可以。”
“说实话,我们从拍摄一直到最后配音做后期,没有一个人是完整看过成片是什么样子的,虽然经历了三年多的拍摄过程,如今在荧屏上看到作品的时候真的非常激动,尤其是看到剧中其他演员的精彩表演,因为我们在拍摄中都是集中于自己身上,如今看到每一位演员在王家卫导演的指导下,都是如此不同。”胡歌如是说。
了不起的游本昌老师
胡歌心里分量最重的,是爷叔和阿宝之间的传承与更迭。爷叔是阿宝遇到的第一位贵人,阿宝称他为“老法师”。从无人问津的阿宝,到叱咤风云的“宝总”,爷叔功不可没。爷叔充满了岁月洗练的智慧,是阿宝生意场上的引路人,也是阿宝成长背后的掌舵人。
开篇和平饭店里的戏份,他们一个重回旧地百感交集,一个初出茅庐懵懂未知,彼此对望,便成就了“从阿宝到宝总”的蜕变。有人调侃,这仿佛武侠片里“世外高人点石成金”的套路,胡歌却感慨,能完成考验的阿宝并不容易,“阿宝不只是和陶陶借钱,而是跟很多人借钱。他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两次凑钱,凑的还不是一个小数目”。爷叔在套房回眸看阿宝的表情,更深深印在了胡歌的脑海里:“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但你能看到很多内容——爷叔,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谈及这次与90岁高龄的游本昌老师合作,胡歌一再被震撼:“我明显感觉到,这三年,他比之前消瘦了。”他记忆里的游本昌,无论多么疲惫,只要开机,马上就能进入状态,“他很少会在现场说‘我今天想早一点收工’‘我有点累了’。这是我在游老师身上看到了非常了不起的一点,我想,支撑他的一定是对表演艺术的热爱和追求。”
对三位女主不限于“爱情”
剧中,宝总与玲子、汪小姐、李李之间的爱恨纠葛,也为剧集增添了一抹浪漫。
胡歌对于阿宝与三个女主角的关系有着这样的解读:和小汪(唐嫣饰)是时针和分针的关系,他俩的交集比大家的认知要远一点,他们齐头并进,没有原地踏步;宝总和李李(辛芷蕾饰)是天空和大海的关系,互为镜像又充满神秘感,距离很远,但若即若离;和玲子(马伊琍饰)是孙悟空和八戒的关系,玲子为宝总斩妖除魔。
“玲子是阿宝坚实的后盾,或者说是他的保险。别看阿宝在黄河路叱咤风云,只要他到夜东京,永远是昂首挺胸地进去,灰头土脸地出来。他们彼此清楚,她是为了他好,哪怕形式上她有点激烈,是吧?”而阿宝和汪小姐让人意难平的走向,在胡歌看来也不同:“大家看到的,是我一直在哄她,但我觉得他们两个人是互相扶持、互相帮助,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他们之间的交集,要比大家想得更远。在改革开放初期,大家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怎么样齐头并进,怎么样在充满机遇的当下,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而胡歌也表示他们之间并不局限于“爱情”,擅长讲述情感故事的王家卫,给阿宝的感情留足了想象。“不管是阿宝和玲子,还是阿宝和汪小姐,或者是和李李,大家往后看可能会发现,结局是比较开放的。就像我之前讲过的,重点不是爱情,重点是爱,是一个更大的概念。”
很多观众说《繁花》是半部美食剧,对此胡歌表示,“饮食它不仅仅是食物,其实它也体现了比方说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食物的本身,它就包含了很多的意味在里面,泡饭就是能够让他安息,最舒适入味的一份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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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繁花”绽放,宝总“响了”!对话胡歌:“在繁花电影学院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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