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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德云社演员张云雷爆火,由于他经常唱一支小曲,名叫《探清水河》,顺带把这支曲子也带火了。其实,早年间,郭德纲也唱过这个小曲,虽然资深钢丝知道这个曲子,但也只在钢丝圈内流传。张云雷唱过之后,这曲子终于破圈而出。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这首小曲毕竟唱的是男女情爱的内容,郭德纲那个相貌,很难让人往那方面去想,只有张云雷这样长相还不错的小年轻唱出来,才让人觉得可信。
这首曲子的内容说的是:
清末的火器营蓝靛厂一带,住着松老三一家三口人。老两口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叫大莲。大莲长到十五六岁的时候,亭亭玉立,无数媒婆上门说媒,但松老三两口子只管自己吃喝玩乐,一点不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
结果大莲遇上本村的佟小六,二人青梅竹马,将生米煮成熟饭。有一回,佟小六上门跟大莲幽会,被松老三两口子堵在床上。松老三觉得大莲败坏门风,用鞭子打得她皮开肉绽,然后逼大莲自杀。大莲跳了门前的清水河,一命呜呼。后来佟小六到河边祭奠情人,也跳河殉情。
光看这个故事,或者光听郭德纲和张云雷唱的曲子,你还以为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爱情故事,甚至还会为故事里的两位主人公伤感一番。其实,现在这支《探清水河》已经被郭德纲修改过,将唱词重新过滤一遍,留下一个相对干净的版本。原版《探清水河》根本没法听。
很早就有人指出,这首曲子是从旧社会的妓院里流传出来的窑曲。这话说对了一半。
其实《探清水河》这个曲子是根据历史上一件真实发生的故事改编的。故事发生在北京西北郊区,今天海淀区。清水河今天还在,就是从颐和园出来的长河。故事发生的时候,还没有颐和园。
当时在京西北驻扎着大量满人军队,属于旗人三大营,分别是:圆明园护军营、健锐营和外火器营。三个旗人营被合称为京西外三营。
当地外三营有一个小兵,名叫小六格。他的营房附近有一个旗人家庭,家里有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名叫莲格。这两位的名字后来变成《探清水河》里的佟小六和大莲。
小六格和莲格成天见面,日久生情,终于背着莲格的父母发生了关系。等到女孩的父母发现二人的私情时,莲格已经身怀六甲。
在当时社会背景下,一个女子私下跟男人发生关系,还怀了孕,这对女孩一家子来说,都是一种奇耻大辱。莲格父母生怕女儿生下孩子,让自己一家蒙受耻辱,居然将女儿骗到附近的罗锅桥上,将她从桥上推下河去。可怜女孩当场淹死,一尸两命。
淹死女孩的就是清水河,罗锅桥就是今天在北京南如意门内,位于昆明湖与长河、东堤与西堤交界处的绣漪桥。
莲格的情夫六格听说这件事,哭着购买了棺材,为莲格收尸埋葬,在清水河边为莲格烧去纸人纸马还有纸钱,风光大办了一把。莲格的父母虽然杀了人,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那个年代,父母对子女有绝对的支配权,甚至可以要了儿女的性命。
由于这一件丑闻过于八卦,不但传遍外三营,也传遍了北京郊区,有人以这件事为蓝本,编出了《探清水河》这个民间小调,除了莲格的死和小六格的没有殉情外,其余基本剧情没变。
最初的《探清水河》内容非常不雅,一开头就点明出事的地点、人名,后面便唱二人的相遇和恋爱。唱到二人幽会这一段时,曲里所用的词,根本没法写到纸面上,否则有封号的危险。最为过分的是,即使唱到姑娘临死,姑娘听着清水河的流水声,脑子里想到的居然还是男女幽会的场景,唱出的词是:金鱼咬着银鱼的尾,公蛤蟆搂着母蛤蟆的腰。这两句词用动物做拟人,描绘的是男欢女爱的动作。
这种不雅的曲子,在民间极为流行,后来辗转流传到北京各大妓院。那样的场所,自然喜欢这么露骨的曲子,因此经各大妓院的大力推广,《探清水河》终于成为风靡京城的流行不雅小调。所以,有人说《探清水河》是窑曲,这话至少不能算全错。
小六格和莲格的事情因《探清水河》的流传不胫而走,二人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小六格活到六十多岁的时候,还有人在路上对他指指点点,悄悄在他背后说他的是是非非。
民国初年,《探清水河》流传到南京,有南京籍士兵坚持说是他家乡的事情改编的。当时有位北京士兵与这个南京兵辩论,争夺这个曲子的籍贯权,恰好有一位来自北京的军官路过,当场判定,这首曲子版权属于南京。
南京士兵心满意足而去,北京士兵很懊恼,找军官争辩,指责军官包庇南京人,军官笑着回答说:“这不是露脸的事,南京想要,送他们有什么不好!”引得观众哄堂大笑。
当然,如今这首小曲改编以后,已经没有什么不雅内容,但是归根到底,这首小曲的出身实在难堪。
顺便说一句,清朝中后期,部队军纪废弛,士兵经常发生各种不堪之事。尤其是八旗兵,根本没法打仗,只会胡作非为。跟太平天国打仗的时候,曾国藩之所以要建立湘军,就是因为朝廷的兵不堪使用。
也正是由于八旗兵经常胡来,民间有许多跟《探清水河》类似的小曲流传出来,还有一首很有名的小曲,名字叫《四贝儿上工》,说的也是类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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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链接:郭德纲张云雷唱过的那首曲子,真的是淫词小调,背后故事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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