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杰作,拍成
时光撰稿人 | 小艮
在电影中寻找生活的更多可能。
今年,很多影视剧打着现实主义题材的幌子,有些还取得了舆论与票房上的双重胜利。
如果细究,大多数作品仅仅是倚重悬疑、犯罪等类型元素,或是在社会议题上玩点花头,但其内容跟我们生活的关联却不紧密。
现实题材故事该怎么拍?
一部20年前的旧作,或许能带来宝贵启示。
《手机》
《手机》是一部贺岁片。
和以往的冯小刚电影类似,影片用大量对话来构建笑料,制造喜剧效果。
同时,这部作品也贯彻了冯小刚一贯的创作思路:“我还是想一如既往地深挖生活,甚至揭生活的伤疤。”
京味幽默
《手机》涉及人物众多,人物关系也颇为复杂。
严守一(葛优 饰),著名电视谈话节目《有一说一》主持人。
过了40岁后,他有切身体会,身边能说话的人越来越少。
他唯一的朋友是有着知识分子做派的费墨先生(张国立 饰)。
为了让两人走得更近,严守一多次拉拢费墨,让其成为《有一说一》的节目策划,贡献灵感,提供点子。
严守一与妻子于文娟(张鹭 饰)维持着没话可说的婚姻。
他又不甘寂寞,与出版社的编辑武月(范冰冰 饰)勾勾搭搭,他们通过手机联络,延续着偷来的激情。
用刘震宇在小说中的描述,这段地下情,对严守一有“解渴”和“消毒”的功效。
后来,恋情败露,严守一与于文娟离婚,跟培训班的老师沈雪(徐帆 饰)相恋,同时还跟武月藕断丝连……
《手机》当然深入探讨了爱情与婚姻,但在很多时候,影片还是充斥着京味幽默,是一部相当有趣和扎实的喜剧片。
比如,电视台找来沈雪给台里的名嘴们培训台词,严守一在课堂上起哄,伤了沈雪作为老师的威严与自尊。
严守一拿着给台长写的检查,一边严肃认真地递给沈雪,一边插科打诨,不费力气就巧妙地化解了师生间的紧张关系。
这段台词非常有意思,再搭配上葛优在表演上标志性的嬉皮笑脸和油腔滑调,包袱很自然地就抖了出来。
还有升级的桥段。严守一根据同事打电话时的“对,啊,行,哎,我听见了……”就编排了一出私密且暧昧的对话。
华彩的喜剧段落,自然少不了那句经典的“做人要厚道”。
这句台词出现了两次。
一次是,严守一带着女友沈雪和费墨一同去老家河南看望自己的奶奶。火车上,武月打来电话质问,严守一支支吾吾,回话驴唇不对马嘴。
费墨含蓄地调侃,严守一嬉笑着回应。
第二次,严守一看到了费墨跟学生的亲昵举动,打电话调笑,费墨以同样的话回击。
这句台词之所以精彩,因为它是“反话正说”,表面上这是一句劝导的话,但实际上,说话者是为掩藏自己的龌龊之事。
在《手机》里,冯小刚与刘震宇发挥着自己的语言才华,创作了很多让人会心一笑的喜剧桥段。
同时,这些言语上的交锋,也隐隐揭开了生活中的某些暗涌。
辛辣讽刺
相较于冯小刚以前的喜剧作品,《手机》的真实感与讽刺性都要做得格外出色。
片中有句台词是题眼,简单概括一下:“手机,变成了手雷。”
《手机》涉及的议题很丰富,最表面一层是技术反思:原本是工具的手机逐渐绑架了它的使用者。
为了呈现这个主题,影片特意设置了两相对比的戏码。
故事一开始,十三岁的严守一骑着自行车载着表嫂吕桂花,从村里到镇上,排了好长的队伍,费了很多的口舌才能托人用摇把电话跟表哥牛三斤递上几句话。
就是那几句话,暖了牛三斤的心,也抚慰了矿上的许多工人。
后来,她的问候还被编成了歌谣传唱。
三十年过去,科技日新月异,人人都有手机。
这通讯工具确实方便了沟通,却也打乱了人们的关注力,拉远了人们之间的距离。
职场上,因为手机,一场会议被打断多次。
家庭中,手机成了秘密的栖息之所。
像严守一之辈,为了防范妻子于文娟跟后来的恋人沈雪,他使用了诸多手段:手机从不离身;相处时铃声改成震动;迫不得已接电话时顾左右而言他;实在想躲避,还有绝招,开机时抠电池,对方一打手机就提示“不在服务区”……
守住秘密,必然要撒谎。
但谎言,难以筑成密不透风的墙。
严守一跟于文娟的婚姻,毁于一条短信。
严守一跟沈雪的恋情,毁于一条彩信。
《手机》精彩之处是,它拍出了人在私藏谎言时的言不由衷与手足无措。
有些桥段,是绝妙的喜剧,带着黑色幽默的味道。
严守一背着沈雪,偷偷跟于文娟哥哥打电话,商讨照顾于文娟的事宜。这一幕,被沈雪无意间撞上,他的即时反应让人捧腹。
比如,沈雪跟闺蜜一起去查询男友/老公的通话记录,电话单子在风中漂浮着,如同哈达。
秘密昭然若揭,谎言不攻自破。
为了展现人的欲望,《手机》还用到了恐怖片的手法。
典型场景是,严守一将手机放在家里让沈雪“捉鬼”,摄影机穿过房间各处,最终聚焦在手机上。而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动,声声皆有回响。
这手机,俨然一颗随时可能爆破的炸弹。
影片通过很多细节,以手机为媒介描绘出了人性异化的过程。
除此之外,《手机》还暗藏讽刺笔触。
费墨,他有某些知识分子的拿腔拿调与自恋虚伪。
一向嫌弃婚外情“麻烦”的他,还是没能抵挡得了诱惑。
武月,她的妩媚与妖娆,临了成了上位的手段。
扒开科技反思的外衣,《手机》想要揭露的是婚姻与人性的真相,其刀口对准的是人的各种欲望。
手机不过是工具,是欲望的放大器。
向生活要艺术
以当下的眼光看,《手机》非常难得,作为一部现实题材影片,它与每一个人的生活息息相关。
它围绕着手机塑造人物,组织人物关系,以高度提炼的方式揭示了现代人精神世界被侵蚀的现象,让人啼笑皆非。
它为何能如此真实而鲜活?
因为,这部作品就是从生活的土壤中长出来的。
冯小刚在《我把青春献给你》书中提到,2002年秋,刘震云来到冯小刚工作室,谈及创作的体会:创作有两种途径。一种是“向生活要艺术”,一种是“向艺术要艺术”。选择了后一种途径就势必会导致影片里到处结满了假肢。
可在这个过程中,周边的人都握着手机,神色各异,一接手机就鬼鬼祟祟。
于是,冯小刚与刘震云大胆猜测每个人的秘密,不少人开始胆战心惊。
冯小刚更是抑制不住创作电影《手机》的冲动。
后来,这个场景被“挪”进了电影里。
为了写剧本,刘震云大费功夫,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写好了第一稿剧本;再经过讨论,他又消化了一周,与冯小刚、摄影师赵非相约在封闭空间,连续十天梳理每一场戏。
第二稿剧本诞生;刘震云还是不满意,又用二十天打磨,这才送审。
创作态度认真到近乎苛刻。
具体到故事底色是恐怖片还是喜剧,也是刘震云给定了调:“表面上看,它是以喜剧的形式表现的,但它同时又是令人畏惧的。这种创作上的悖反,恰恰更加深了从生活走向艺术的力量。”
也可以说,《手机》其实是刘震云主导的喜剧片。
一直以来,作为导演的冯小刚,在创作上,有两个重要的把手。
一是被他称作“北斗星”的王朔。王朔的语言风格大大影响了冯小刚。
从《编辑部的故事》到《甲方乙方》再到《非诚勿扰》,那种对口腔快感的追求,那种对崇高的消解,都有着鲜明的王朔烙印。
第二个就是刘震云。他给冯氏喜剧注入了更加严肃的主题与文学性。
不管是《一地鸡毛》《温故一九四二》(冯小刚于2000年就开始筹划拍摄这部电影,一再延期),还是《手机》《我不是潘金莲》,都有体现。
事实上,王朔与刘震云的故事,都是所谓“向生活要艺术”的典范。
但可惜,当下的作品,其创作初衷似乎更多是“向艺术要艺术”,甚至是“向商业要商业”。
内容离题万里,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关于创作,冯小刚曾说过这么一段话:过去盖起的宫殿中,没有他的位置,他只好在宫殿的旁边,另起炉灶,搭起了一间偏房。
随着作品的累计,偏房起了规模,便成了另一座宫殿。
可遗憾的是,如今,像冯小刚这样憋着心气儿跟时代、跟人民同频共振的喜剧创作者,也越来越少了。
—END—
阔别8年,这场「大逃杀」又回来了
好美的一张脸,好烂的一部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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