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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小福 编辑|朴芳
众所周知,今年是类型片大年。
从开年春节档到暑期档、国庆档,多部强类型商业项目脱颖而出,获得了优异的市场反馈。尽管优秀的创作者们在不断抬高类型片的市场上限,但我们仍然无法否认优质项目不足的事实。
眼下,还有两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其一,在类型片丰富度上,还有很大的拓宽空间。
国产电影类型片市场还难言成熟,虽然每年都能看到优质项目涌现,但也有不少曾经的热门类型开始深陷同质化泥沼。比如今年市场上的犯罪港片、爱情片以及喜剧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哑火,这本质上是电影创作模式陈旧,跟不上观众审美进化的后果。
其二,类型片仍有较大市场潜力等待被发掘。
很多类型电影的市场潜力也远未被发掘出来。以爱情片为例,在市场中就呈现出了非常明显的两极分化。强类型的单一爱情类型电影上限不足10亿,而类型融合的爱情片,目前票房纪录是《美人鱼》创造的33.91亿元。
犯罪电影同理,在今年《孤注一掷》《消失的她》两大暑期档爆款诞生之前,犯罪电影的票房上限就是《误杀》的13.33亿元。在打破这个票房纪录的过程中,竟然足足过去了四年时间。
不过,有一位类型片创作者,却在今年接连打破了国产类型片的瓶颈。
从春节档《满江红》到国庆档《坚如磐石》,这两部斩获档期冠军的张艺谋执导影片,背后有着共同的原著作者及编剧——陈宇。如今已经与张艺谋导演三度合作的的他笔耕不辍,而电影市场,也在用票房与口碑为这位活跃的类型电影原创内容创作者作出评价。
所以,为什么陈宇能够做到?
类型复合界限再定义
自去年春节档《狙击手》时的初识,到今年的两大档期冠军,三部高品质项目的接连释出,让我们对这位身兼编剧、导演、北大教授等多个身份标签的创作者的作品风格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陈宇的类型片,第一优势在于在类型创新。
特别是今年上映的这两部影片,在探索类型融合的过程中充满实验性却贵在逻辑自洽。他将看似难以结合的元素融会贯通,完全颠覆了此前我们对影视作品类型融合创作的固有认知。
具体来看,如春节档的《满江红》,便将古装悬疑与喜剧元素进行了跨界组合。
可能在真正看到这部影片之前,绝大部分观众乃至从业者都难以想象喜剧元素将如何与古装悬疑这种广义上的“正剧”同频。但《满江红》,为我们展现出了这种可行性。
这部影片的主体是一个类型色彩十分突出的极简古装悬疑故事,但剧本中不时闪现的喜剧段落,在演员们的演绎下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风味。
自带喜剧色彩是真,故事持续反转是真,藏在内核之中浓厚的家国情怀也是真。在颇具巧思的剧本及老练的导演手中,这部影片呈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类型刺激爽感。
国庆档的《坚如磐石》,则通过类型复合对警匪、犯罪这两种主流类型片题材进行了再解构。
如果将视线拉远至整个影视领域,我们已经拥有了足够多的优质扫黑题材作品。在这个题材领域早已不再是片蓝海之时,《坚如磐石》却再次实现了题材的自我升级。
在这一次的故事中,警匪、犯罪不再局限于传统的海量动作戏与大场面。回归人性本质的核心命题之下,扎实的内容文本赋予了文戏极大戏剧张力。不需要过多视觉奇观,依靠人物本身亦能推动故事塑造。这样的《坚如磐石》,深刻却不守旧。
极致的创作方法论
在观众口味愈发挑剔的当下,能够接连产出有质量也有反响的作品难度可想而知。陈宇这两年间的作品不断却从未失手,犀牛君深知,这绝非偶然。
通过仔细品读今年陈宇的两部作品,我们感受到了他文本中的更多共性。
这也是陈宇创作的第二个优势,方法论完整。
我们可以将他的类型片方法论拆分为三层:
首先,类型准确。
影片的类型叠加组合固然新鲜,而在此背后更重要的是每一种内在类型表达的准确性,奠定了触发观众情绪的基础。
如《满江红》中喜剧元素并非简单装点,而是精准埋进全片之中,作为辅助情感随时调动观众,与此同时,反转不断的强悬疑叙事,也是这个故事能立住的关键。
《坚如磐石》则在讲述“人”的故事过程中,把警匪与犯罪类型中生猛、强烈的特质,以一种颇为大胆的剧作手法融会贯通。
准确的类型表达,让创作者的每一个叙事重心都能够精准释放出戏剧效果。最终在创新的类型叠加之中,收获了“1+1>2”的反馈。
其次,叙事优先。
更深一步来看,这两部电影被大众喜爱的原因也离不开一个好故事。可以发现,陈宇的剧本或许类型从不自我重复,但万变不离其宗,不变的是他始终保持着叙事第一性。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在他的文本中,适当的“加减法”显得尤为巧妙。
《满江红》是一部在减法中做加法的影片。
这部影片缘起于张艺谋导演对一座山西宅院的灵光一现,在锁定了这个主体后,陈宇写了一出极简又极繁的高概念戏本。
故事的主框架是一则严格遵循“三一律”古典戏剧法则的精巧寓言。当故事的时间、地点、情节都被严格限定,陈宇选择增加叙事密度,通过对有限人物、有限情节进行更立体的刻画,让剧本内容厚度实现膨胀。
在陈宇提出的“叙事动力学”的“升维理论”里,电影叙事将在某种动力下形成事态层级、维度的转变。就如在这部影片中,围绕着破案这个动力,人物、情节、主题层层升级,以制造出令人印象深刻的环环相扣、反转不停之爽感。
《坚如磐石》情况则截然相反,更像是在加法中做减法。
作为一部扫黑题材影片,故事最引人入胜之处就是把人物的多面层层剥开,将生活、人物身上的复杂性融入叙事之中。但在我们看来,《坚如磐石》之所以精彩,不仅在于足够复杂的文本,还得益于有意的叙事留白。
陈宇曾解释,叙事留白是增强戏剧性的一种经典技法,在现代戏剧中使用很多。而这部影片在美学上就是有意识地进行了这种留白,这并非后期人工干预的结果,这部作品本就具备哲学上的完整性。
可以看到,他在此次剧作中放弃了传统的大量剧情铺陈,一方面,剧情中的许多未尽之言烘托出了更强的悬疑气氛,另一方面,观众再以此获得了更充足的解读、想象空间。
在这两部影片不同的处理方式背后,叙事的重要性从未被忽略。
最后,洞悉普世。
就像今年暑期档时我们总结出的社会话题成为爆款影片必备基础,这个现象的本质是只有具备广泛共鸣的故事才能够真正被主流市场所接纳。
而陈宇今年的这两部作品的共性也是始终没有抛弃这个根本。
例如《满江红》,能够点燃观众情绪的一个重要抓手是“家国情怀”。以历史背景为锚点,把小人物的小故事上升到家国情怀高度。在荡气回肠的《满江红》诗句之中,故事格局拉满,瞬间达成了宏大叙事所追求的效果。
《坚如磐石》则是典型的“以人为本”式叙事。除了主线内容外,故事里埋入了大量辅助人物塑造的副线剧情。像黎志田的女儿怀孕生产故事线、苏见明与郑刚的父子线,以及苏见明与李慧琳的爱情线,寥寥笔墨却无一处闲笔。
在他的文本中,我们总能看到对普世人性的深刻洞悉,以及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而这正是能够引发观众情感共振的本质。
在我们看来,这也是他的作品能够脱颖而出,突破类型片市场上限的最核心要点。
专一,专注,专业
陈宇类型片的第三个优势,在于专业性。
相较很多早早投入行业的编剧来说,在年少时就确定了学习电影志向的陈宇,却并未急于踏入行业,选择了一条步步为营的成长路线。
他认为学史使人明智,因此本科时选择了历史专业积累人文学科基础。到了硕士阶段,陈宇来到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开始向电影专业靠拢。毕业后,他又进入中央戏剧学院继续深造,直至拿到导演系博士学位。
多年的学习钻研让陈宇获得了充足的理论知识基础。现在,陈宇肩负着不同的角色身份,继续活跃在北大校园的讲堂与电影市场中。
他依然坚持研究创作理论,在授课育人的同时不断探索类型及市场,于专业期刊发表研究著作;同时他也从未放弃站在市场前端,拿起手中的笔进行实际创作,以实践总结经验。
当一次次市场经验不断与理论呼应结合,经过了《满江红》《坚如磐石》这两部作品的实战,在我们看来,陈宇已经在类型片领域总结出一套可复制的、多次经过市场检验的方法论。
我们或许并不缺少优秀的类型片编剧,但像陈宇这样又懂市场又懂创作,将创作、创新、研究集于一身的专业类型片编剧,无疑是当下电影行业中非常稀缺的存在。
现在,在春节档、国庆档接连打造出《满江红》《坚如磐石》两部档期票房冠军的陈宇,已经成为了当今华语电影最经得起市场考验的类型片创作者之一。这超过50亿元的票房数字,即是最好的佐证。
这也让我们没有理由不继续期待,陈宇的下一次自我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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