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波鄞州区姜山镇朝阳路的一个出租大院里,租户们总能看到有个四五岁小男孩,没有爸爸妈妈陪伴,甚至天黑了也没人叫他回家。这个名叫小羽的男孩原本有个幸福的家,但自从爸爸车祸瘫痪之后,幸福就离小羽越来越远……
“出租大院里的孤独男孩”
邻居们说,在这个出租大院里,租住着30多家租户,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在院子的西北角有一个公用水龙头,每天早晨,租户们总能看到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拿着面盆来接水。半盆水放好之后,男孩再费力地搬到十几米开外的一间屋子里。
在租客王华军眼里,“男孩总是一个人出来打水,我们从没见过他的爸爸和妈妈。”租客小周租住在这里一年了,也一直不知道男孩是谁家的孩子。夏天天热,经常看到男孩站在水池边,自己放水洗脸、洗脚。有时想帮孩子一把,孩子总说自己会做。男孩不爱说话,也很少笑,总是一个人在大院里走动。到了吃饭的点,也不见有人招呼他,有时天黑了,也不见他回家。最近才知道,这个可怜的男孩,只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爸爸。
“孩子名叫小羽,今年5岁了。”租客老刘是贵州人,和男孩父子俩是老乡,来姜山打工快十年了,也是少数知道男孩家里详情的人。老刘说小羽就在朝阳路幼儿园上学,自己经常顺路送孩子过去。懂事的小羽还会照顾瘫痪的爸爸。每次老刘留小羽在自己家吃饭,小羽总会说,先回家看看爸爸,然后再来。
租客小何说,小羽的生活圈就在大院子里,他不仅会给爸爸倒茶、端水,还会帮爸爸擦药。小何一直很心疼这个可怜的孩子,只要家里有好吃的,总会给小羽留一份。
看到记者到访,问他家人的事情,小羽显得有些胆怯,他没有说话,只是拉着记者的手往自己的家走去。
“爸爸很久没有起床了”
“阿姨,这是我的家,爸爸生病了。”吐字还不太清楚的小羽指着趴在床上的爸爸说。
看着小羽为记者搬小凳子的背影,趴在床上的小羽爸爸一阵哽咽,“如果不是为了儿子,我不可能活到今天。”
小羽的家是一间十几平米的毛坯房,吃住都在这里。两张板床占据了大半个屋子,床单又脏又破,墙边杂乱堆着几床被子,一台电饭煲和小电视就是所有的家当。
小羽给爸爸和记者倒水
“爸爸,我给你倒水。阿姨,我也给你倒。”小羽走到灶台前,踮起脚拿起两只塑料杯,转身来到门背后,熟练地抱起一大桶纯净水,倒了满满一杯,先端给了爸爸,然后,又倒了一杯给记者。他悄悄对记者说,桶装水很贵,但是爸爸没法下床烧水,又不许他烧,怕他年纪太小有危险,所以父子两人只好咬咬牙喝桶装水了。问起妈妈去哪儿了,小羽把手指放在嘴里,使劲地摇了摇头。
小羽把水端到爸爸跟前
“我不记得妈妈了,只记得爸爸给我冲奶粉。奶粉甜甜的,真好喝。”可能是想起了奶粉的味道,小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问起小羽能帮爸爸做什么?小羽露出了骄傲的神情:“以前,爸爸趴在床上帮我洗澡、洗衣服。现在我长大了,自己会洗脸、刷牙、洗澡,还能帮爸爸端水、擦药,照顾爸爸。”“爸爸最近发烧很厉害,很久都没有起床了,我很想爸爸起来陪我玩。”说到这里,小羽的声音才透露出一丝伤感。
“电饭煲里煮盐水土豆”
“爸爸烧的菜我都喜欢吃,可是最近他发烧不能起床,就只能烧盐水土豆了。”小羽告诉记者,以前,爸爸能起床的时候,会做好吃的菜,还能送他上学。在小羽眼里,电饭煲是个神奇的东西,不仅可以煮米饭,还可以煮出好吃的菜。“我会把脏脏的土豆洗干净,放在电饭煲里,再等爸爸放好盐和水,煮好就能吃了。”
记者掀开了靠墙的小桌子上的碗罩,里面放着两只小碗。一只装有半个咸鸭蛋,另一只盛放着黑色豆瓣酱。“咸蛋黄可香了,我只能吃半个,还有半个留给爸爸。”小羽说,蛋是隔壁叔叔买的,要是很快吃完了,爸爸就没的吃了。
看到小羽的头发很长,记者决定带小羽去理发店。听说要到街上去,小羽显得很高兴。他拉着记者的手,一路上说了很多话。
理发店老板娘也认识小羽。她告诉记者,以前都是小羽爸爸坐着轮椅带孩子来。但最近一年多,都是小羽爸爸的老乡帮忙带孩子来的。5元一次的理发费虽然不多,但小羽爸爸特别关照,一定要自己付。
“4岁儿子用尽全力搬我的腿”
“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提起妈妈,小羽的情绪低落,他不再说话,拿起记者带来的七巧板玩了起来。
爸爸刘东说,“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儿子是最大的精神支柱。”去年在明州医院住院时,自己浑身水肿无力翻身,瘫痪的右腿掉到床沿下。看到4岁的儿子用尽全身力气,想把爸爸的腿搬回到床上,因为力气太小搬不动,急得直哭,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我两岁就没了父亲,不忍心儿子这么小也没了爸爸。”刘东说,自己也曾想过回老家,可在贵州山区,孩子上学路程很远,生存更加艰难。
“我不记得妈妈了,只有爸爸对我好。”两年时间,足以磨灭一个5岁孩子对妈妈的记忆,对于小羽来说,只要守着爸爸就是最大的幸福。记者问小羽最想要什么礼物,小羽说,最想要葫芦娃。问他为什么,小羽说,“葫芦娃打败了妖精,救了爷爷,我想学葫芦娃,救爸爸。”
“儿子还小,能托付给谁?”
记者了解到,小羽的爸爸刘东是贵州德江县良家坝村土家族人,遭遇车祸后半身瘫痪。为了治病,他变卖了房产,转让了老家仅有的四亩土地,辗转重庆等地治疗,这才保住了性命。刘东瘫痪之后,他的妻子每月打工能挣2000多元。前两年,刘东也找了一份工作,帮助湖州一家广告公司推送微信广告,每月可挣1000多元,夫妻俩每月挣3000多元,还可以维持日常生活。但是,2015年,刘东妻子留下3岁的儿子,不辞而别。刘东说,去年4月,自己病情恶化,还出现了血液感染和皮肤坏死,生命危在旦夕。“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儿子。”刘东说,病危期间,他设法打通了妻子的电话,希望把儿子交给妻子。可最终,妻子还是没有出现。所幸,在急诊室抢救了一个月之后,自己转危为安。但是,因为长期卧床无人照顾,刘东的尾骨褥疮已经腐烂,6厘米大的创面受到感染。最近一个多月的高烧,也是褥疮感染之后的症状。
深知自己病情恶化的刘东,最担心的就是褥疮感染引发败血症。他说,死亡对于自己来说,只是迟早的事,但儿子还小,能放心托付给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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